第90章 愛莫能助（求首訂！）

思索了片刻，李昭停下腳步，轉向胡安道：“在我看來，前往北地募兵的法子或許可行。不但能夠解決兵源問題，亦能規避抗旨的風險。”

“況且將來我與北國交兵，山東百姓首當其衝必被強迫入軍，或者起碼也是作為苦力運糧運物。我們多募一兵，他們便少了一兵，此消彼長是也。”

“且此前南來的流民多為老弱殘疾，咱們向來只能被動接受無從挑揀。直接潛入當地，卻可精挑細選些四肢健全的青壯南下，給偽晉來一手釜底抽薪。”

胡安深以為然道：“大帥說得極是。不過縱使只挑青壯，也避免不了有老弱隨行。畢竟有些人，家有妻兒父母，若是讓他們不管不顧撇下家室南下，怕是很難，此外也不利於人心安定。”

“這個自然，只要入我定遠軍的青壯，其家人便是我定遠軍屬，必須一併帶過來。既可令他們無後顧之憂，也能斬斷其對北地的念想。”李昭點頭道。

“不過大帥。”胡安又繼續說道：“若是加上老弱的話，募兵怕是得分批多次進行，若是一口氣徵召過萬人數，隊伍必將極為龐大，蹤跡難隱，若是讓晉人發現，後果堪憂。”

李昭擺手笑道：“自然不可一蹴而就，並且也不能公然招募，需得注意手段，譬如不可派人迫近城郭，而應分散去往各處鄉里偷偷鼓動宣傳，尤其是吸引那些日子難以為繼的百姓來我海州，需知人心思安，我朝再怎麼說也比北方穩定一些。”

胡安微微點頭：“確實可以一試。”

“再有，若是讓晉人發現也沒什麼。”李昭冷哼了一聲，笑道：“那我便也請他們來我海州募兵便是了。我看有哪些個蠢人願意北上受苦送死，但去無妨！”

“啊？萬一，真有人願去呢？”胡安皺眉問道。

李昭沉聲回道：“那便正好，吃裡扒外的東西留在這裡反倒是禍害。”

“閒話不必多說，總之，你的這個建議我認為可行。至於晉人是否會發現的問題，沒必要過多擔憂，做事隱秘些便是，當然，縱使最終不得已露了破綻倒也無妨。莫忘了偽晉可是我們的敵人，縱使不去主動招惹，又豈能給我們好臉色看？”

“你也不必擔憂晉人敢因此便與我朝起紛爭，那晉帝石重貴就算再狂妄自大，他也得先把契丹留下的爛攤子收拾乾淨。對了，還有楊光遠那塊硬骨頭在，發現了最多隻會加強邊鎮的封鎖，禁止百姓往南逃。”

“但他們若是這麼做的話，反倒是幫了我們的忙。不懂和融之道，反以殺戮威脅制止。越是如此，百姓越是會逃。”

胡安點頭道：“在下明白了，正是此理。”

卻見李昭又道：“倒是我們先得做好安置之事。必須要有吸引他們南下，且能夠兌現的承諾。比如居住的房舍，耕種的土地，政令上的優待，等等。”

“只有做好安置之事，才能避免成為治安之患。青壯成軍之後，其家眷必須要安定下來，有地方住，有田可耕，有事可做，起碼可得溫飽。如此，招募的兵士也才能安心。”

“是啊！”胡安嘆息了一聲：“唉，這也正是在下擔心的地方。大帥，制定新政倒是容易，比如隨軍百姓南來，可以復耕田畝墾荒種植。我海州荒蕪的田畝倒是還有，田畝也同樣可以免稅一兩年，安定他們的心思。”

“但是要安置他們，還需要大量建造房舍，分配屋舍，也需要進行前期的賑濟，否則在異鄉如何立足？即便是建造簡易的房舍供他們居住，提供些微薄的賑濟，也需要大筆的錢糧。這些錢糧從何而來？這才是最大的難題。”

李昭皺眉沉吟不語。說來說去，最終還是歸結到這件事上。不光是胡安說的安置隨軍百姓的花費，朝廷規定兵額之外的自費養兵更是大頭。

如今真可是處處要用錢，平日養兵需要用錢，惠農開荒需要用錢，即將開始的修造船廠的事需要用錢。

這還沒開始募兵，李昭已經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真是令人頭疼不已，一直吃趙王府的老本也不是長久之計。

“大帥，如今海州財稅自保尚且不足，若不是去歲戰事繳獲頗豐，再加今年肅清抄沒了不少，其實早就維持不下去了。而大帥實行的一系列措施，短期內並無收益。也許兩三年後會有改觀，但眼下的難關卻是難過得很。更別說大帥今年提出的各種設想，也都是需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