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玉璽真偽

李昭心情激盪，緩緩拿起那枚玉璽，那玉璽長寬四寸，精美絕倫。

上方五龍交紐，龍角以黃金嵌補，溫潤威嚴，宛如活物。翻轉之後，正面八字篆文寫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字型華麗靈動，有蟲鳥之形，遊弋蜿蜒之態，甚至在字上尚有斑駁硃砂殘留。

李昭自然是第一回見到這傳說中的傳國玉璽，後世對此多有傳聞，附會了諸多故事在其中。但史載傳國玉璽已在後唐李從珂殯天后一同軼失，後世也沒有現於世，只有根據歷史文獻和資料還原的贗品。

今日，李昭親眼見到此物，本以為只是一塊玉而已，但卻分明感受到了它身上蘊含的奇怪的精神力量，以及莫名的威嚴之氣。

這種感覺很奇怪，本是死物，只是人賦予其意義和價值。

但是，真正看到玉璽的樣子，感受卻又截然不同。

胡安緩步上前來，仔細端詳了一番，聲音顫抖地道：“皇、皇甫將軍，這真的是傳國玉璽麼？！”

皇甫暉沉聲道：“如假包換。當時杜重威臨陣倒戈，帶領契丹人逼近開封，石重貴見事不諧，便命三百騎護送舍妹靜妃和其女天德公主攜玉璽向東逃走投奔於我。石重貴言道，傳國玉璽豈能為逆賊所得，命舍妹好生守護，若大事不可為，將來便將玉璽獻於天命之主。其後的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

“晉室覆亡，杜重威弒帝。而舍妹在一路逃亡中不幸香消玉殞，我則攜玉璽和天德公主南逃，一路拼殺，直至來到了海州。此玉璽便在我手中藏匿，從未示人。”

眾人嗡然。

皇甫暉彼時帶著殘兵敗將向南逃來，李昭待之甚厚，更是不吝委以重任。其實當時此舉令許多人不滿，認為李昭待降將太過寬厚了，這種喪家之犬，晉國覆滅之際才不得已前來投奔，忠誠度有待考量，不該待他如此寬厚。

誰也沒想到，皇甫暉居然攜帶了傳國玉璽而來。

劉循的關注點則不同，他沉聲道：“皇甫將軍，皇甫阮，便是你說的石阮君，真的是石重貴的女兒？晉國的公主？”

皇甫暉沉聲道：“阮君是我的親外甥女，更有身份玉牌為憑，此事自然千真萬確。她是舍妹為石重貴誕下的唯一一個女兒，又在皇室中年齒最幼，故而頗受石重貴寵愛。當時亡國之際，石重貴不願阮君受辱，曾欲殺了她，是舍妹求情，才帶著阮君逃往山東的。因為身份敏感，不敢公開，故而說阮君是我的女兒，並非有意隱瞞諸位，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

劉循吁了口氣，對李昭道：“大帥可知此事？”

李昭沉聲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再有，玉璽之事，我更是不知。”

劉循鬆了口氣，點點頭不再說話。

要知道，李昭常去皇甫暉府上做客，把酒討論天下大事，此事胡安等人都知道。若是皇甫暉對天德公主一事早有預謀，刻意以美色接近李昭，那麼其用心便是昭然若揭。不過既然皇甫暉一直隱瞞天德公主的身份，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足以證明皇甫暉此人並無二心，是個可靠且本分的臣子。

不過劉循公開向李昭發問此事，確實倒顯得有些刻意了。

胡安不願讓李昭難堪，將話題引回到玉璽身上，沉聲道：“其實自從李從珂自焚之後，民間關於玉璽的傳聞一直不斷。玉璽的蹤跡忽隱忽現，這些年光是山東一帶，便說先後發現了兩枚傳國玉璽。後證明都是贗品，乃是想乘機撈些好處的別有用心之舉。這兩年更是稟報有多起。去年甚至在鄂州，不是還有人說挖出來了玉璽麼？後證明乃粗製濫造之物。皇甫將軍，不是我不信你，你如何證明此玉璽不是贗品？”

皇甫暉斑駁的臉上露出微笑來。

“胡長史問得好，這恐怕也是諸位心中的疑問。若是贗品，豈非是欺詐之罪，此物自然也毫無用處。我自得此玉璽以來，無一日不在想著這件事。雖則，此玉璽得自石重貴之手，理當不會是贗品。但當日形勢緊迫，舍妹又隕於途中，我也無法向他人詢問此傳國玉璽的來歷加以佐證。”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不知細細檢視了玉璽多少回，它身上的任何一處斑駁和細節，我都能瞭然於胸。到了海州之後，我更是遍閱文獻，查詢有關傳國玉璽之事，以期加以驗證真偽。到如今，我可以性命擔保，此玉璽絕非贗品。”皇甫暉大聲道。

“願聞其詳。”胡安沉聲道。

皇甫暉點頭道：“大帥，諸位。傳國玉璽的傳聞，想必諸位都有所聞。相傳乃先秦丞相李斯命工匠以和氏璧雕刻而成，這一點當無懷疑，秦漢之時書籍竹簡，皆有記載此事，這恐也是之後和氏璧不現於世的原因，因為和氏璧已雕琢為玉璽，再無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