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唯利是圖

時間很快便來到七日後，金陵下了一場小雪。

這一日，李景遂正在齊王府飲酒欣賞歌舞。雖然外邊寒冷，但歌舞之處卻溫暖如春。那些歌妓舞妓個個都是身著薄紗，肉光隱現，身材曼妙。

這些女子原本都是從清溪坊召過來的，如今卻已是李景遂在齊王府之中豢養的禁臠，但凡有些姿色的或是有些名氣的，李景遂全部照單全收。

尤其是近日，好似末日前的狂歡似的，李景遂似乎找回了四年前那個風流倜儻的自己，開始成日寄情於歌舞酒香之中，縱情享受，樂在其中。

李景遂喝光了一杯酒，正欲招手叫那領舞的女子上前侍奉。卻見一名貼身管事從門口屏風處走來，快步來到李景遂座前行禮。

“大王，查樞密在外求見。”

“查文徴？”李景遂皺眉道：“朝廷不是命他出使海州麼？怎地還不離京，卻往孤這裡來了？叫他進來罷。”

管事出門，不久後引著查文徴進來。

李景遂揮手命歌舞退去，慵懶地站起身來。查文徴上前長鞠到地，向李景遂恭敬行禮。

“下官查文徴拜見大王。”

難得瞧見查文徴如此恭敬拘謹的模樣，李景遂心裡驚訝不已，但一聯想到必定是海州之行對其有所震懾，頓時對自己的計謀得意不已，繼而舒坦地笑道：“哈哈哈，查樞密不必多禮。你怎還未起行？但路途所需，只管道來，孤無有不允。”

查文徴淡定地笑道：“無事，大王。原本下官今日本就要起行，發覺京城下了薄雪，天氣甚是寒冷，當此非常之時，大王日理萬機甚為勞累，下官特意準備了五百斤香餅，親自過府贈予大王，望大王保重身子。”

香餅，其實是江南流行的一種取暖的煤炭，和那些煙熏火燎的石炭相比，是經過了破碎精選加入香料之後的上等煤炭。做成餅狀，取暖效果極好。燃燒時還散發香。價格昂貴之極，而且緊缺之極，不易買到。

李景遂心中一喜，滿意地笑道：“查樞密何必如此客氣？有心了，有心了。多謝多謝，不過這等事怎勞你親自前來？”

查文徴笑道：“為大王效勞，實乃下官之榮幸。大王安好，乃萬民之福，以往是下官心胸狹窄，不解大王勞苦，此舉亦是賠罪。”

“賠罪？”李景遂指著查文徴笑道：“呵呵，罷了查樞密，你定有其他的事要說是不是？不妨直說。”

查文徴不動聲色地拱手道：“大王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下官心思。誠然，下官有事前來稟報大王。”

李景遂冷聲道：“莫不是怪孤給了你這一個差事，不想出使海州了？查文徴，你為樞密副使，兵事乃份內職責，今又有陛下旨意，怕是更改不得。”

查文徴忙擺手道：“非也，非也。下官並非為此事而來，大王誤會了。”

李景遂笑道：“哦？不為此事，所為何事？”

查文徴沉聲道：“下官斟酌了幾日，乃是為大王解憂而來。下官知道，大王如今心中最大的憂患之事，故而無時無刻不為大王思慮此事，想著為大王分憂解難。”

李景遂眼中寒芒掠過，呵呵笑道：“孤心中最大的憂患之事？呵呵，那是什麼？孤自己都不知道我有憂患，煩請你告知於我。”

查文徴微笑道：“大王，如今形勢分明，又何必遮掩呢？國朝當前最緊迫之事，不是對付李昭麼？否則近日這些個政令是為何故？這不僅干係到我大唐的江山社稷，更與大王息息相關吶！李昭今時勢大，不正是首要之患？”

李景遂一愣，冷笑道：“李昭？孤已下了諸道命令對付他，孤可不懼他。”

查文徴微笑道：“大王乃當朝輔政，國之重擘，自然是不懼他的。但他如今坐擁三鎮之地，扼守淮北山東膏腴，定遠軍又實力強悍，兵馬眾多，聽聞還有秘密的殺器在手，可是連開封的城門都抵擋不住。即便大王在淮南佈置了重兵，想要戰而勝之，恐也要費一番周折。大王說是也不是？”

李景遂越聽越不耐煩，緩緩坐下，端起酒盅幹了，沉聲道：“你的意思是，你還有良策助孤破之不成？也對，你亦是懂兵之人，但若是你故意來誤導孤呢？你以往可是事事與孤背道而馳，現在孤如何相信你沒有別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