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他蹦躂兩天罷了。”
“一條被鎖鏈拴住了脖子的瘋狗而已,還能翻起什麼浪來?”
沈建國揹著手,走到窗邊,望著沈飛消失的方向,語氣森然地說道:“等他把東西乖乖交出來,等業兒和林家的婚事徹底定下,我……有的是時間,慢慢炮製他!”
“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建國轉過身,看向江薇芸和沈業:“林家主母突發疾病,現在正在市中心醫院,我們得趕緊過去探望一下。”
“業兒,這門親事對我們沈家,對你自己的未來,有多重要,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你未來的岳母病了,你這個做女婿的,必須第一時間到場,好好表現!”
“是!爸,我明白!”沈業一聽這話,立刻來了精神。
跟林家聯姻,迎娶林清雪,這才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至於沈飛那個廢物?
就像爸說的,不過是一條被拴住了的狗,暫時先讓他多活兩天!
江薇芸也連忙點頭附和:“對對對,建國說的沒錯,看望林家主母才是正事!”
她臉上重新掛上了雍容華貴的笑容,彷彿剛才的驚慌失措從未發生過。
很快,一家三口便整理好了儀容,乘坐著那輛彰顯著身份的勞斯萊斯,離開了別墅,朝著市中心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
雲城,南郊,老城區。
這裡是雲城最混亂,也是最破敗的地方,與市中心的繁華璀璨,恍如兩個世界。
狹窄的巷道,坑坑窪窪的路面,常年不見陽光的牆角佈滿了青苔,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溼、腐朽與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
這裡,是窮人的聚集地,是被繁華都市遺忘的角落。
這裡,也是沈飛的……家。
一道挺拔的身影,與這片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
沈飛從一輛計程車上下來,甚至沒有理會司機那怪異的眼神,徑直踏入了這片他闊別了五年的土地。
五年了。
這裡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任何變化。
還是那麼的破舊,還是那麼的髒亂。
牆上“辦證”、“通下水”的電話號碼,似乎都還是五年前的模樣,只是被風雨侵蝕得更加斑駁了。
沈飛的腳步很快,沒有絲毫的遲疑。
他對這裡太熟悉了。
哪裡的路燈壞了,哪裡的地磚缺了一塊,哪家的大黃狗最兇,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因為這裡,埋葬了他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
有和母親相依為命的溫暖,也有被無數人欺辱的辛酸。
他循著記憶深處的路線,穿過一條又一條熟悉的巷道。
心中的殺意早已被他深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鄉情怯般的忐忑與期待。
媽,你還好嗎?
媽,你現在在哪裡?
媽,兒子回來了……
他的心跳,在抑制不住地加速。
他彷彿已經能看到,在巷子盡頭,那棟只有不到三十平米,冬冷夏熱的破舊小平房。
他也彷彿能看到,那個溫柔的女人,正站在門口,帶著慈祥的笑容,等著他回家。
然而。
就在他距離記憶中的那個“家”只剩下最後不到五十米的時候。
沈飛的腳步,卻驟然停下!
他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
一動,不動!
他的雙腳,彷彿在地上生了根,再也無法往前挪動分毫!
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前方巷子的盡頭,瞳孔,在這一瞬間,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