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股威壓之下,他引以為傲的地境巔峰修為,就像是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他體內的元氣,更是被壓制得死死的,如同凝固了一般,根本無法調動分毫!
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玄境武者?
放屁!他隊長虎犇就是玄境武者,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實力!
天境武者?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東海市最強的沈家家主,也不過是天境後期!
家主雖然能輕易殺死這幾個普通人,但絕對做不到如此……如此輕描淡寫!
這簡直不像是殺人,更像是神明在抹除塵埃!
那……那難道是……
一個傳說中的境界,一個讓他想一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的詞彙,不受控制地從他腦海深處冒了出來。
皇……皇境強者?!
轟!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熊安的天靈蓋上!
他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皇境啊!
那可是傳說中,能夠開宗立派,坐鎮一國,壽元近千載的無上存在!
整個龍國,明面上的皇境強者,也屈指可數!每一個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活神仙!
為什麼……
為什麼會有一位皇境強者,突然出現在晉城這種小地方?
還出現在這個連路燈都壞了好幾個的貧民區小巷裡?!
熊安的腦子徹底亂了,他想不通,也根本不敢想!
難道……
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飛。
難道是為了這個廢物大少爺?
不!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熊安自己用盡全身力氣給掐滅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
沈飛是什麼東西?
一個凡品血脈的廢物!一個五年前就被家族當成炮灰扔出去的棄子!一個連家主都一口一個“逆子”叫著的笑話!
如果他背後真的站著一位皇境強者,五年前他會被送去當炮灰?
如果他有這種背景,家主沈建國敢用他母親的命來逼他就範?怕不是要親自跪下來求他回家族!
對!一定是這樣!
這位皇境強者,一定是恰好路過!對!一定是路過!
然後,她看不慣這幾個醉漢的齷齪行徑,所以才出手抹殺了他們!
一定是這樣!
跟沈飛這個廢物沒有半點關係!
可想通了這一點後,熊安非但沒有半點輕鬆,反而更加恐懼了!
因為他,是這幾個醉漢的“同夥”啊!
“噗通!”
熊安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猛地一軟,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地面上,瞬間蔓延開一灘黃色的騷臭液體。
他,被活生生嚇尿了!
“前……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
熊安也顧不上什麼臉面了,對著雲雀的方向,開始瘋狂地磕頭,把青石板地面磕得“砰砰”作響。
“前輩!晚輩沈家熊安,與那幾個畜生絕無半點關係!晚輩只是奉家主之命,前來……前來看望韓女士!對!晚輩是來看望她的!”
“晚輩見他們在此騷擾,正準備出手教訓他們,沒想到前輩您先一步替天行道了!前輩英明神武!前輩功蓋千秋!”
他語無倫次,瘋狂地撇清著關係。
然而,雲雀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已經死了的蟲子。
雖然眼前的熊安是地境巔峰武者,在世俗界已經算是一方高手。
但對她而言,殺死他,和碾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敢縱容他人羞辱主上之母,此罪,當誅!
雲雀緩緩抬起了手,一縷更加璀璨的藍色流光,開始在她白皙的指尖縈繞。
巷子裡的溫度,驟然下降!
熊安感受到了那股凜冽的殺機,整個人如墜冰窟,連求饒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裡,臉上只剩下無盡的絕望!
他要死了!
然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莎莎……’
雲雀身旁,一直跪在那裡的沈飛突然動了。
他伸出雙手,動作輕柔到了極致,彷彿在觸碰一件世間最珍貴的瓷器。
他小心翼翼地,將氣息微弱、陷入昏迷的母親,從那冰冷的擔架上,緩緩抱起。
他將母親瘦弱的身軀,緊緊地、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中,彷彿要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那即將熄滅的生命之火。
然後,他抱著母親,緩緩站了起來。
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看雲雀一眼。
彷彿這位能秒殺地境、疑似皇境強者的存在,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一般。
沈飛轉過身,那雙吞噬一切的漆黑瞳孔,越過雲雀,直接鎖定在了地上那個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的熊安身上。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告訴我。”
“我母親,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