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晉城,城西貧民區。
那座不足三十平米的破舊小房中。
外界的喧囂與戒嚴,似乎與這裡徹底隔絕。
在吩咐完錢弘揚之後,雲雀便轉身,緊隨沈飛的腳步,踏入了這座充滿了歲月痕跡,雖然破舊,卻又被收拾得異常乾淨溫馨的小房。
房間很小,一眼就能望到頭。
一張老舊的木桌,兩條長凳,還有一個掉漆的櫃子,便是客廳裡全部的傢俱。
可就是這樣簡陋的環境,卻處處透著一股生活的氣息。
桌子被擦得一塵不染,地面掃得乾乾淨淨,就連那破舊的窗戶上,都掛著洗得發白的窗簾。
這裡,是家。
是沈飛在北境五年,浴血奮戰,午夜夢迴時,唯一能讓他感到溫暖的港灣。
雲雀跟在身後,看著自家戰神那寬厚如山嶽的背影,此刻卻在微微顫抖。
她不敢出聲,只能默默地跟隨著,踏入了臥室。
臥室裡,更是簡陋。
一張硬板床,佔據了房間近乎一半的空間。
沈飛小心翼翼地,彷彿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般,將母親韓婉琳輕輕地放在了床上,為她蓋好了那床洗得有些發硬的被子。
做完這一切,他才在床邊坐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手,搭在了母親枯瘦的手腕上。
冰冷!
刺骨的冰冷!
這是沈飛觸碰到母親手腕時的第一感覺!
這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該有的體溫!
沈飛的心,猛地一沉!
他不敢再有絲毫猶豫,神境強者的磅礴神念,瞬間湧動,順著母親的脈搏,小心翼翼地探入了她的體內。
下一秒。
當沈飛“看”清楚母親體內的景象時,他那張素來古井無波的臉上,血色瞬間褪盡!
只見母親的五臟六腑,此刻竟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
那詭異的毒素,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已經將所有的生機都牢牢包裹、侵蝕!
五臟衰敗,六腑枯竭!
生機,已然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沈飛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揪!
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噗——!”
強烈的悲痛與心神衝擊之下,沈飛體內一股氣血再也壓制不住,瘋狂上湧!
他只覺得胸口一悶,喉頭一甜,一口殷紅的鮮血,便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了出來!
那是當年他還是宗境巔峰時,在北境深處越級斬殺一頭神境妖獸時,被對方臨死反撲所留下的心臟舊傷!
傷口,本已在他突破到神境之後強行壓制住了。
可此刻,在看到母親慘狀的劇烈心神激盪之下,那道被壓制的傷口,竟瞬間撕裂!
“戰神!”
雲雀看到這一幕,那張冷若冰霜的俏臉之上,瞬間佈滿了驚駭與擔憂!
她想也不想,一步便要上前攙扶。
“別過來!”
沈飛卻猛地抬手,聲音沙啞地制止了她。
他的眼神,依舊死死地盯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嘴角掛著血跡,可他彷彿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疼痛。
是啊……
和他這點舊傷相比,母親如今的情況,又何止是差了千倍萬倍!
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眼神中的悲痛與自責,瞬間化為了無盡的堅定與決然!
“媽,您放心,兒子回來了!”
“這一次,兒子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您!”
話音落下,沈飛眼神一凝,再也沒有絲毫猶豫!
他立刻調動起自己丹田氣海之中,那股屬於神境強者的、金色的武道真元!
嗡!
一股磅礴浩瀚,卻又被他控制得無比溫和的氣息,瞬間自他掌心湧出,小心翼翼地,順著他與母親接觸的手腕,緩緩灌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