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哪兒去了。”彭季軻扯了扯嘴角,將她抱到自己腿上。
順著她的脖頸,一點點撫摸下去。
彷彿暗夜的吸血鬼,而她清甜的血液,是滋養他的良藥。
與她耳鬢廝磨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將右手按在聖經上,虔誠地誦讀。
葉語摟著他的脖子,看他閉目焚香,像極了不染塵埃的佛子。
不知在他縱慾、殺戮的外表下,還隱藏著多少自己未經探尋的靈魂。
“先生,太太讓我香料來。”敲門聲細若蚊吟,說話的人,聲音同樣低到呢喃。
彭季軻緩緩睜開眼睛,單手摟著玫瑰的細腰,乍然一緊。
隨後訓斥道:“誰給你的膽子,敢來叨擾我齋戒。”
“就算大夫人讓你過來,你怕她,不怕我,是不是認錯了主人,拜錯了物件?”
曾澤纓連門都沒敢進,也慶幸自己沒魯莽地,直接推門而進。
否則今天走不出去,被暴力的對待,可能還會連累家人。
“先生,您殺了我吧,與其每日這樣戰戰兢兢的活著,不如一死,求個痛快。”
“只是看在我們相好一場的份上,能不能別為難我的家人。”
“奴隸也配談家人?騾馬的後代是騾馬,牲畜的親戚也是牲畜。”彭季軻騰地一下起身,推開門,正欲一腳踹過去,被葉語從身後抱住了。
“不要動怒,今日不宜刑罰。”
“我不信你的主,可我想你安然無恙。”
“過兩日還要征戰,本就是九死一生,我不想承擔一絲一毫失去你的風險。”
“萬一真有神明,不要觸怒神明。”
尤其,她也有私心。
開門的一瞬間,看見跪在地上,那個瘦瘦小小的曾澤纓,就看見了逃回國內的希望。
她結束囚禁生活的曙光,都落在她身上了。
“你快走吧,若再在這裡礙眼,只怕我也勸不了。”
葉語給她使了個眼色,曾澤纓撿起跌落一地的香料,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屋子裡靜謐得只剩二人,落針可聞。
彭季軻終是忍不住,將她壓在長墊上,翻開的經文散落一地,旁觀了整場旖旎。
日頭升起時,才剛過晌午。
彭季軻整理著兩個人的衣衫,葉語拾起地上支離破碎的經文。
他問她:“你餓不餓?”
“齋月不是不能吃飯嗎?”她答。
“你又不信。”彭季軻笑。
“你信?”葉語看著這一地狼藉,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信你。”彭季軻說。
葉語起身,素手拂過他的肩,“我離開這,下去尋點吃食,也讓你靜靜心,在神明面前祈禱懺悔。”
彭季軻依依不捨,將她的手指放在唇邊,還是沒將她再度束縛,也沒跟下來,給了她片刻信任和自由。
“小葉,我沒那麼愛我的國,也沒那麼愛我的宗族,可我愛你。”
“真真切切,你是我的肋骨。”
葉語下了樓梯,幾乎沒有猶豫,便直奔後堂,是傭人待的地方,環境稱不上好,卻也比貧民窟強。
因為權貴家的狗,也是寒門家的人望塵莫及的。
“四夫人在嗎?”
曾澤纓慌忙從自己小小的臥房裡出來,見她會說塔語,微微驚訝了一下,轉瞬恢復常態。
“謝謝你剛剛幫我說話。”
甚至此刻,還帶著從丈夫刀下逃脫,劫後餘生的慶幸。
“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進行沒利益的善心。你可以理解成,賊不走空。就像我剛剛跟著他上樓時,你們蛐蛐的那樣。”葉語雖沒親耳聽見,但也能猜出個大概。
她們的嘴裡肯定蹦不出什麼好話,只是不敢當著彭季軻的面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