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遲遲趕到,勸道:“先生息怒,中國人殺不得啊。”
“咱們才剿滅黑幫,肯定會引起其他黑幫反撲。這時候鄰國趁機發動戰爭,咱們需要中國這個盟友。”
“中國講究人權,人民至上。你殺了中國公民,就算他們不會為了一個普通人,改變自己的國策。但出兵援助我們,肯定不會像一開始那麼痛快了。”
“把她帶回去,關到地窖裡。”彭季軻手腕一鬆,已是陷入一片黑暗中,倒了下去。
他來的路上,沒有去醫院,軍醫為他簡單包紮過。
但這會兒急火攻心,傷口,顯然又崩裂開了。
彭雲樵看著下屬,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回車上。
一臉擔憂地跟緊腳步,不忘回頭輕蔑瞥了一眼葉語。
目光裡,夾雜著數不清的仇恨,和快意恩仇。
用塔語的口型說:“風水輪流轉,這次終於,也能讓你嚐嚐地窖的滋味了。”
“跟我鬥,你還得再等一百年。”
回眸時,陰毒的眼神褪了個乾淨,又轉換成了心疼,跟著昏迷的彭季軻,哭得梨花帶雨。
“如果是找人,我找到後,親自送去就行。這點小事,怎麼還勞動先生大駕。”胸前佩戴著軍銜的船長,看著先生吐血倒下去,差點嚇尿。
“你也知道,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心腹倒沒有怪他的意思,只是看著老大受傷不去醫治,生生拖到昏迷休克,心痛著急又無能為力。
因而遷怒於他,“老大珍貴的雀兒丟了,你也配去護送?”
“既不是親兵,軍銜也不夠格。”
“誰都敢載,你這船長也是當到頭了。”
心腹想吩咐他,以後就不允許小夫人上船。又怕人議論非非,敗壞老大的名聲。
到底憋了回去。
葉語被戴上手銬,像犯人般,羈押了回去。
走到半路,有軍裝筆挺的憲兵回頭,幾下扒掉她身上、彭季軻的外套:
“我們大夫人說了,先生的外套,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有什麼資格穿?”
葉語衣衫單薄,立即被海風吹透了。
但她沒有祈求,只唇邊泛起譏諷的笑,冷冷道:
“所以,什麼彭天曙找人送我離開,分明是彭雲樵讓我登船的,對吧?”
“先生身負重傷,又關心則亂,因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看看你們有幾個腦袋,夠他砍的。”
憲兵大驚,剛剛還一臉鄙夷,瞬間變得糾結和膽怯:
“你……你怎麼知道?不對,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就算是大夫人找人送你離開,難道你不該感激她?”
“我現在是真弄不懂她了,彭季軻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沒人敢動我。她為了害我,連他的傷口都不在乎。”葉語被人押著上了卡車,本該有屈辱的感覺。
可現在對他的擔憂佔了上風,全方位碾壓了其他的感受。
“得不到,就寧可毀掉是嗎?”
“她那麼在意這個弟弟,卻是親手將他推向深淵的劊子手。”
“是低估了我在彭季軻心底的份量,還是對弟弟的在意,都是假的。”
“先生是真主,金剛不壞之身,必然不會有事。”憲兵知道風波要起,提早給她說清楚利害關係:
“你不蹦噠,彭家就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