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趙丞言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導致筷子都被震到了地上。
“你一個女人,憑什麼讓你到處借錢?”
他滿眼不忿,狹長的眸底深處蕩著一抹心疼,如果那時他再爭取一下,娶了月柔,是不是,她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阿言,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顧月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聽上去,像是要斷了氣一般。
趙丞言起身來到對面,坐在顧月柔的身側,輕聲哄著:“別哭了,你這一哭我這心……不得勁。”
顧忌到身側還有個耀眼的小崽子,後邊只好改說不得勁。
原本是要說心疼的。
無論趙丞言怎麼哄,顧月柔都捂著臉嗚咽不停,看上去無助又可憐。
最後,他只得開口詢問道:
“那你需要多少錢?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湊湊。”
顧月柔聞言,這才將手絹從臉上拿下來。
此刻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經腫的只剩下一條縫。
“那怎麼行?阿言你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我怎麼能管你拿錢。”
說罷,顧月柔抬眸看向側面的男人,眼底翻湧著不明說的情緒,似是提到他的老婆,她很傷心一樣。
這個眼神瞬間取悅了趙丞言。
他確實存了一筆錢,那個錢他是準備跟哥們去穗城的,如果是月柔著急用,那就先給她用。
一開始他還有所猶豫,此刻感覺到月柔心裡是有他的,便堅定了把錢給顧月柔的心。
旁邊的小男孩,看看趙丞言,在看看從吃飯就開始哭的媽媽,小眼睛咕嚕嚕轉的飛快,果然他媽說的對,只要找這個姓趙的叔叔,哭一哭,就有錢給他買糖。
五六歲的小人,從此刻就在心裡種下了一個定論,只要哭就有糖。
顧月柔很快就會為她跟兒子說的話,嚐到苦果。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在趙丞言的一再追問下,顧月柔‘不情不願’的說出一個數字。
“一萬。”
“嘶……這個王八蛋,他就沒想過,你家裡能不能拿出那麼多錢嗎?莊戶人家怎麼可能有一萬。簡直就是畜生,異想天開!”
趙丞言一臉的憤憤不平。
是的,顧月柔跟他說的是,她的丈夫逼她回家借錢,說是要買房子,不然就揍她,還要去揍她弟弟。
瞎話是她編的,自然就沒有那麼嚴謹。
忽略了,農村人根本就不可能有那麼錢。
顧月柔微垂著的眸底藏著一抹微不可查的煩躁,哭的嗓子都有些疼了,不知道還墨跡什麼。
她是一定要得到這筆錢的,現在市裡那麼多幹買賣的,她也想幹,自家男人不給錢,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要是一直啥都不幹,光是那個婆婆就能給她剝層皮。
顧月柔一直自詡嫁到市裡,實際日子並不如意,只是她自己釀下的苦果,跪著也得走完。這才想盡一切辦法搞錢。
見趙丞言一直不說話,她只好用上激將法。
“阿言,你要是沒有就算了,我回家讓我爸和我弟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大不了讓他打一頓,也不是一次兩次的捱打了,不差這一次。”
“媽媽,誰打你?”
五歲多的錢旭東,哪裡曉得她媽說的是瞎話,他媽一直強調,一直強調,自然就上了心。
這不,不懂就要問。
顧月柔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忙出言訓斥道:“沒誰,是媽媽跟趙叔叔開玩笑呢。”
“哦哦,那你快點,我還想讓我小舅帶我去山上打野兔呢。”
小傢伙沒說的是,他其實想去看看被他推下水的那個小孩死了沒。
不過,他看著桌上已經被他吃光的紅燒肉盤子,瞬間就將他上午推人事給忘記了,就還想吃肉。
聞言,顧月柔表情訕訕的看向趙丞言:“阿言,讓你見笑了,唉,我都是引導孩子,父親是頂天立地的存在,所以從不曾讓他知道這些事情,今天我有點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