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昏昏沉沉地被帶到警局,做了一晚上的筆錄,根據檢驗報告,茶裡的致命毒師和秦老爺子體內的毒素一致。
茶杯被擦得一乾二淨,沒留下任何人的指紋。
原本說不清秦老爺子是自殺還是他殺,關鍵在於秦老爺子留下了耐人尋味的遺書……
他用自己的命,設下一個天羅地網,把厲北寧死死框了進去。
對賭協議失敗,厲北寧不僅得不到秦氏,也相當於徹底放棄了厲家繼承人的位置。
警察在整個港城發出懸賞通緝,厲北寧這次算是徹底栽進坑裡了!
沈舒從警局出來,天光刺眼,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不愧是秦老爺子,臨死前還擺了她一道,什麼想來港城看姑媽,不過就是個幌子。
他年歲已高,又怕厲北寧這頭餓狼始終覬覦秦氏,乾脆先下手為強,一了百了。
而,那個茶杯的指紋……是厲北寧擦掉的。若不是厲北寧跑了,現在被通緝的人,就是她了……
心臟猛地揪緊,疼得她幾乎蜷縮起來。她坐在冰冷的臺階上,怎麼都緩不過神。秦老爺子從一開始,就把她當成了那枚引誘厲北寧的棋子,他在賭,賭厲北寧會不會心軟,會不會來救她。
真是好手段。
沈舒邊想邊笑,笑著笑著,嘴角卻僵硬地往下掉,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她抬手捶著胸口,一下又一下,那顆心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痛得她難以呼吸。
好痛……
怎麼會這麼痛。
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停在面前。
沈舒抬起模糊的視線,看到秦肆塵抱著柚柚,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小舒,我們回家吧。”
他聲音很輕,放下柚柚,在她身邊蹲下。他的身體在發抖,伸手去握沈舒冰涼的手。
“都是他逼你的,對不對?他強迫你,所以你才……”
“沈舒,他現在跑了,是個通緝犯,這輩子可能都不敢回來了,你回來吧。”
那雙向來高高在上,冰冷又漠然的眸子開始融化,變得卑微虔誠。
幾天不見,秦肆塵下巴已經長了點青色的胡茬,頭髮也沒有打理,看起來有點凌亂。
沈舒記得,他是最在乎形象的人,經過這兩天的奔波,臉上也顯露出了疲態。
見她毫無反應,秦肆塵心頭更慌,五指收緊,像是生怕她會掙脫。
他腦海裡不受控制地閃過第一次見她的畫面。為沈如枝舉辦的演唱會落幕,所有人都散去,只有她獨自一人坐在舞臺中央,仰著天鵝頸彈著鋼琴。說實話,彈得並不驚豔,甚至有些生澀,可他就是移不開眼。
第二天,全城傳遍了她因嫉妒而陷害沈如枝、毀掉演唱會的惡行。
秦肆塵覺得,他從未見過如此惡毒的女人。
可後來,聽聞她被關在衛生間,人人都說她自作自受,他卻還是忍不住去把她救了出來。
理智和失控反覆拉扯,幾乎要把他折磨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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