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沈舒被一通電話吵醒,得知秦老爺子忽然病重,她馬上向公司請了一天假,朝著秦家趕去。
剛進門,就聽到秦夫人的聲音。
“蕙蘭,你們連夜坐飛機趕回來,恐怕還沒休息吧。”
沈母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都是一家人,秦老爺子病重,我們做晚輩的怎麼能不回來看望。當年要不是秦老爺子點頭,我們家沈舒哪有這個福氣嫁進秦家。”
秦夫人冷嗤一聲,茶杯蓋撇了撇浮沫,“要我說,沈舒一點不隨你們沈家人。成天到晚在外面不著家,野得都沒邊了。別說我這個婆婆,就連肆塵都常說找不到她人在哪兒。”
沈舒斂目垂眉,看來沈父沈母也回國了。
自從上次那通電話,她一分錢都沒有再打過。
能讓他們千里迢迢的回國,八成是被逼無奈,兩人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
她換好鞋,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沈母眼尖,一抬頭就看見沈舒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頓時火冒三丈,聲音也拔高了幾度:“小舒!你給我站住!”
沈舒腳步一頓,不得不停下來。
她慢慢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沈母那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長相。
真是諷刺,頂著這樣一張臉,外面卻傳她是外面女人生下的野種。
“媽。”她淡淡地喊了一聲,沒什麼起伏。
沈母被她這不鹹不淡的態度氣得心口疼:“你看到我們回來,連句問候都沒有?啊?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訴你沈舒,當初要不是我心軟把你接回雲城,你能有今天?你能嫁進秦家?現在這是什麼態度!給誰甩臉子呢!”
“就是啊,姐姐,”一直縮在沈母懷裡的沈如枝,此刻適時地抬起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姐姐最近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對我愛答不理的,對媽您也是……是不是,是不是在外面認識了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成了耳語,偏偏在場的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沈母一聽這話,眼睛都瞪圓了,一把抓住沈如枝的胳膊,“你說她在外面找男人了?真的假的?如枝,你可不能瞎說!這要是讓你秦夫人知道了……”
沈如枝低下頭,手指緊張地絞著衣角,支支吾吾:“我……我就是看姐姐最近花銷也大了不少,又老是不著家,人也變得……嗯,不好說。我就是隨便猜猜的,媽您別當真……”
秦夫人揉著太陽穴,埋怨道,“蕙蘭啊,你這個女兒,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也就是肆塵心善,還念著幾分舊情。”
沈舒聽著她們一唱一和,淡淡道,“媽,您這趟火急火燎地趕回來,是專程替秦夫人來教育我的,還是來看秦爺爺的?”
她這話一出,沈母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臉憋得通紅。
半晌才擠出一句:“你……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我當然是擔心秦老爺子的身體!”
“哦,”沈舒不輕不重地點點頭,“那您在這兒跟我掰扯這些家長裡短,秦爺爺的病就能好起來了?”
她頓了頓,目光轉向秦夫人,語氣依舊平淡,“秦夫人,您也是,有這閒工夫編排我的不是,不如多幫我勸勸秦肆塵,讓他趕緊把離婚協議簽了。”
沈母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天天把離婚掛在嘴邊,我看你離了婚能去哪裡!回鄉下種地嗎?我告訴你,到時候我可不會管你死活!”
秦夫人也跟著冷笑連連,眼神裡滿是得意:“聽到了嗎,沈舒?別總以為自己多了不起,真把自己當盤菜了。離開了秦家這棵大樹,你什麼都不是。”
沈舒眼神平靜無波,彷彿她們說的是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