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寧發洩一晚上,已經沒有那麼生氣。
沈舒靠著車窗,神色倦怠,始終沒有報出地址,但車隊依舊精準無誤地停在了海邊別墅的門口。
厲北寧顯然心情不錯,車子停穩後,吹了聲口哨。
沈舒推門下車,腳步虛浮地走在前面,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時發出冰冷的咔噠聲。門一開,暖氣撲面而來,夾雜著一股淡淡的墨香。
她不知道這個時間點爺爺醒來沒有。
陽臺的玻璃門敞著,厲四太太正低頭為厲老爺子剝著葡萄,紫色的果皮堆在白瓷小碟裡,氣氛安逸。
厲四太太看見沈舒,正要綻開微笑,“小舒,來,姑媽煲了湯,放了你最愛的桂圓,可香了。”
沈舒的出現有些呆滯和僵硬,他們並沒察覺異樣。
直到厲北寧邁著長腿從沈舒身後出現,身後帶著一幫不懷好意的黑衣人。
厲四太太的臉色瞬間僵住。
厲北寧的手摟著沈舒的腰,語氣慵懶,“媽,我說你這兩天怎麼不在家,原來是外公來了,外公來了就請到家裡住嘛,住外面像什麼話,還藏著掖著怕我知道呀。”
說罷,他拿起桌上一副還沒幹透的水墨畫欣賞起來,“這海景畫的真不錯,外公真是寶刀未老……”
“北寧,你想做什麼?”秦老爺子不怒自威,握著柺杖用力杵了杵地面。
“就是看外公身體不好,這裡溼氣又重,想請你回家住呢。”
說罷,他偏頭給了個眼神,身後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保鏢立刻站在秦老爺子的身後,把持著輪椅,“四太,讓我們來伺候老爺子吧。”
厲四太太緊握著輪椅不肯鬆手,“北寧,不用那麼麻煩,外公在這裡也待了好幾天了,下午的飛機回雲城。”
“這麼快就走啊。”厲北寧拿了顆葡萄扔進嘴裡,皮就吐在地上。“再玩兩天走也不遲啊,媽媽不是最想外公了,幫我勸勸他吧。”
“北寧。”
“想走也行。”厲北寧將一份檔案甩在秦老爺子面前的茶几上,“外公,把這份股份轉讓協議簽了。您放心,秦氏到我手上,只會做得更大更強。”
秦老爺子冷眼看著他,唇線緊繃。
沈舒站了出來,聲音發澀:“厲北寧,爺爺籤的股份協議在我這裡,還沒去做變更登記。你放了爺爺,我跟你談。”
厲北寧彷彿沒聽見她的話,視線越過她,落在秦老爺子身上,笑意玩味。“外公,您拿哄小孩的東西來騙我姐姐,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秦家磋磨她還不夠,還要用一張廢紙吊著她,讓她離不開秦肆塵。也就她傻,任由你們這麼欺負。”
哄小孩的東西?
廢紙?
沈舒感覺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四肢百骸都凍得僵硬。所以,秦老爺子讓她簽下的檔案,從頭到尾都是假的?只是為了讓她能繼續留在秦家?
她難以置信地望向老人,聲音都在發顫:“是真的嗎?”
滿室死寂,秦老爺子沒有看她,也沒有辯駁。
厲北寧嫌這股火燒的不夠旺似的,“外公是不是還跟你說過,保管好秦家的東西,千萬不要落在外人手裡,姐姐你猜,這個外人包不包括你我。”
沈舒已經臉色慘白的嚇人。
難怪他在港城處處遭人忌憚。
厲北寧城府深,心思重,相比秦肆塵,更多幾分野心和貪婪。他更像一頭嗅到血腥味的狼,只要能沾上利益,就會死死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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