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氏聽聞自家大哥死得那麼慘,已經全失去了理智,指著明蘭若聲嘶力竭地喊。
大理寺丞愣了:“國公夫人,為何這麼說?”
明蘭若挑眉,一臉無辜:“姨母這話可沒道理,我和表舅有什麼深仇大恨,對他下此殺手?”
覃氏憤怒地指著她喊:“你就是因為我……”
“夫人,您消消氣,清醒點!”
她身邊的嬤嬤一把狠狠捏著她的胳膊,覃氏方才將剩下半句——“我和他密謀殺你”給吞了回去。
覃氏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發抖:“你就是因為我讓你大表舅幫忙打理你的嫁妝,你才憤而殺人!”
大理寺丞都呆住了,這……國公府裡面竟有還有這種事?
“大人,您看這天下竟有表舅霸佔外甥女嫁妝,然後表外甥女一怒之下帶著一群蟲子而殺了表舅和一群不知道什麼人的事兒,是不是很有趣?”
明蘭若悠悠著看向大理寺丞。
大理寺丞眼角抽了抽:“悼王妃,人命關天,請勿開玩笑,這嫁妝之事也是你們國公府內之事,與本案無關。”
他可不想被牽扯進國公夫人和悼王妃這對繼母和繼女的後院之爭中。
明蘭若點點頭,笑而不語:“哦。”
她可是說實話了呢,大理寺丞不相信,她也沒辦法。
覃氏指著她顫聲道:“明蘭若,你還不說實話,你討要嫁妝未成,轉眼我大哥就死了,你還在現場,不是你是誰!”
明蘭若捧著茶杯,淡淡道:“在現場的還有就東廠督主、九千歲,他能證明我連門都沒進,不如您去問問他?”
“什麼?”大理寺丞驚住了,他怎麼沒收到這訊息,他只知道昨天半夜東廠的人去了覃府現場。
但是這樁血案太過離奇詭異,所以東廠的人去也不奇怪。
“呵呵呵……您說笑了,千歲爺忙於公務,這這……怎麼好去打擾他。”大理寺丞乾笑兩聲。
“本座昨日有事找悼王妃商議,聽聞她去了覃府,便去了京郊尋她,本座趕到時,正見她在覃府外準備下馬,於是直接帶著她返回了京中。”一道幽冷的聲音忽然在門外響起。
大理寺丞立刻起身對著進來的高挑人影行禮:“參見九千歲。”
蒼喬身後跟著幾名大太監,伺候著他在上首坐下,又送上茶水。
蒼喬優雅隨意地擺手:“不必多禮。”
覃氏捏緊了帕子,心底又恨又怕——果然是九千歲給明蘭若這殺人犯撐腰,不然蒼喬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般殘忍的殺人手段,除了東廠,還能有誰?
大理寺丞立刻乖覺地道:“千歲爺百忙之中還能親自過問這一樁百姓的案子,您老人家實在是愛民如子,鞠躬盡瘁,堪當表率。”
明蘭若差點把嘴裡的茶噴了出去。
“咳咳咳。”她趕緊拿帕子遮住了嘴。
老人家在官場上多是對位高權重首輔及以上的人尊稱,如同老佛爺的稱呼,她也就嘲諷蒼喬的時候才這麼叫。
大理寺丞年紀和她爹一樣,對著明顯比他年輕不少的蒼喬這馬屁拍得……還愛民如子,鞠躬盡瘁。
蒼喬冷冷看了眼明蘭若,隨意地對著大理寺丞道:“行了,你去吧。”
“是!”大理寺丞立刻道,案也不問了,麻溜地就要帶著人溜走。
千歲爺都一錘定音了悼王妃沒進覃府,就算兇案真是悼王妃乾的了,也必須跟她無關!
覃氏不甘心地喊:“等一下啊,您不能就這麼走了……”
“是啊,您不能就這麼走,既然大理寺丞和千歲爺都在,小女倒是有一樁公案,邀請二位斷一斷。”明蘭若也忽然出聲。
蒼喬和大理寺丞、覃氏都齊齊看向她。
明蘭若迅速開口:“當初我嫁人前,家父給我準備了一份嫁妝,其中至少大半是我母親遺留給我的遺物,如今我姨母作為繼室卻將那些東西霸佔不給我,這可違背了天明王朝的律法。”
蒼喬危險地眯起眼,她這是想要利用他?
大理寺丞一琢磨,全京城都知道九千歲爺對自己義姐的女兒頗為關照。
今天還特地來為這外甥女撐場子,現在還黑臉了,唔,討好巴結的機會就在眼前,不可放過。
他立刻義正言辭地指著覃氏道:“按照天明大律七十二條之八十一款,嫁妝既已經給出,乃出嫁女子私有財物,即丈夫、父母、兄弟姊妹等皆不得侵佔,國公夫人應該歸還悼王妃的嫁妝,否則就要刑杖二十。”
覃氏幾乎一口老血都要吐出來,簡直要氣死了:“你……你……”
明蘭若微笑:\"姨母,你是國公夫人,被刑杖可不好看。\"
既然敢算計她,就想好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