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壹楠，“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喜歡把人往溝裡帶啊？”
歐明楷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從小就喜歡帶小女孩去溝裡玩兒，你不記得嗎？”
沈壹楠用腳踢他，“又胡說，你小時候的事情我怎麼記得？再說你一城裡大少爺，哪裡來的溝溝坎坎讓你玩兒？
我們沈家寨現在都沒個溝溝坎坎好不？”
“沈家寨沒有溝溝坎坎嗎？那你們村前後兩條河堤兩岸那些溝溝坎坎是什麼？還是說你沒去過？”歐明楷道。
沈壹楠說，“那些地方現在都算不得溝溝坎坎好麼，我小的時候那才是真的農村，不但有溝溝坎坎，還有很多好玩的呢！後來就年年發展，變成現在的樣子了。”
歐明楷挑眉，“那你小時候是啥樣兒的？”
沈壹楠想了想，說，“小時候……河堤外面全是樹林，兩岸都是莊稼地，夏天是麥子，秋天就是玉米啥都有。後來就不斷建樓房吶，修工廠，蓋學校什麼的，好些地就被徵用了，樹也伐了，沒有小時候好玩兒了。”
歐明楷捏住她的鼻子，“小時候肯定很調皮，經常去河邊玩兒吧！”
沈壹楠斂下眉眼，臉色泛白，睫毛抖動了許久，才低聲說，“七歲後就幾乎沒怎麼去過北邊的河堤了，南邊也很少去。”
“因為你母親？”歐明楷輕聲道。
沈壹楠也沒吃驚他是怎麼知曉的，他肯定把她什麼都知道了，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抱歉！”歐明楷輕聲道。
沈壹楠搖頭，“沒關係，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提起來已經沒太大感覺了，但，就經常還是會夢見她，夢見後幾天都會心情不好，其他的都沒感覺了。”
“問你個問題？”歐明楷道。
沈壹楠這才抬了下眸，看他一眼，又趕緊斂下眸子，“什麼？”
“為什麼怕蛇怕到那地步？”歐明楷道。
“我媽媽是被毒蛇咬死的。”沈壹楠說，“那時候我剛上一年級，放學回來，我小姨就在村口等著我，然後把我帶去了外婆家，後來，我才知道，我媽媽死了，是在北河堤邊的麥田裡掐薺菜的時候被毒蛇咬了，搶救都沒來得及就沒了。
你知道嗎，她是為了給我和我爸包薺菜餃子……”
歐明楷吻住她的唇，說，“好了，不說了。”
沈壹楠說，“沒關係，現在忽然就想說了，好多年都沒提起過那些往事了，你若是不想聽，我可以不說。”
歐明楷說，“想聽，但，又怕你哭。”
沈壹楠搖頭，“我不哭，畢竟，那時候小，還不到七歲，突然沒有了媽媽，那種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也就一陣子，而最讓我記憶猶新的是，我竟然發誓要替我媽報仇。
你知道嗎？我搞了好些可以除蛇的工具，沒事就朝北河堤的麥田跑，其實，一個蛇影子也沒見，主要還是每次剛爬上河堤就被我爸或者親戚攆上給提回去了。
直到我媽去世第二年，我還沒放棄給她報仇的念頭，那年夏天麥子快熟的時候大人們都忙著準備夏收，我又跑去了河堤，那次還真遇到了蛇，差點嚇得死過去。”
“後來呢？”歐明楷道。
“後來，被一個壞小孩救了。”沈壹楠道。
歐明楷挑眉，“救你還是壞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