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沒有從裡面反鎖,直接就能開啟。
隋御站在門口,眼神肅殺。
這房間並不大,其中用來擺放了新娘的幾件禮服還有首飾和化妝臺之後,也沒太大的空間施展。
所以門一開,他就看見了年年和隋凱,他身後還趴在地上的顧靖也看見了。
那邊的隋凱正壓在年年身上,把年年困在椅子上面,整個臉埋在她的鎖骨處。
年年的動作,嗯,裙子太大了,也看的不是很明顯,但是頭是向後仰著,雙手放在隋凱的肩膀上,看不出是拒絕還是享受。
隋御直接進門,反手就把門關上了。
隋凱聽見聲音,慢了半拍的把臉抬起來,看見門口是隋御,表情似乎是怔了怔,接著就慢慢的起身了,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哥。”
年年腦子裡面嗡的一聲,趕緊轉頭看著隋御,她嘴唇喏喏的動了兩下,聲音小小的,“隋御。”
她的眼眶是紅著的,有些慌張。
上次她可是保證過的,以後看見隋凱就繞著走,可是今天她穿著的這一身有些不配合,她繞不出去,這裙襬太大了,她想掙扎著站起來都費勁。
年年又叫了一聲隋御,隋御看著她,表情是冷著的。
他怕年年這缺心眼的弄出亂子,特意派人在這邊守著,結果就聽說隋凱來了,還讓那個顧靖在門口放風。
顧清從前和隋凱的牽扯他全都知道,上次兩個人還關了門在那房間裡獨處了一會,今天這種場合,隋凱進去,肯定是做不出什麼好事情來的。
他一路上都在想,又或許他應該相信年年,她明顯和從前的顧清不是一個人。
可是轉念又覺得,興許這就是顧清的把戲,她和隋凱在這個時候來這麼一手,自己的顏面就真的掃地了。
那麼大的一頂綠帽子,結結實實的扣了下來,又是在這樣的場合,他這輩子都摘不掉了。
不說他,就是整個大房,這輩子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到時候這對狗男女,再編個什麼他依仗權勢奪人所愛卻終不能得佳人心的戲碼,嗯,外界會怎麼看隋凱他不知道,但是他,肯定輸的是最難看的。
他這一路,兩個想法在腦子裡面來回撕扯,結果還就是了,怕什麼來什麼。
年年見隋御始終表情不好,是真的怕了,趕緊從椅子上起來,就要朝著隋御跑過去,結果這裙襬真的太礙事,年年一個趔趄,直接就摔了出去。
隋凱這時候還挺像回事的,趕緊伸手把年年拉住,聲音溫柔的厲害,“小心,清兒。”
年年像是被他的碰觸燙到了,站穩了之後趕緊甩開他,奶兇奶兇的,“你這個壞人,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年年不會罵人,即便是最生氣的時候,也說不出什麼髒話來。
這個男人,剛才居然,居然想要做隋御對她做的事情,怎麼可以嘛。
她雖然不是很明白什麼人才能這樣做,但是私心裡,是不想和隋御之外的人做的。
年年又轉頭看了看隋御,扁了扁嘴,委屈兮兮的。
她直接彎腰把裙襬都抱起來,朝著隋御走過去,不過也沒敢靠的太近。
隋御的表情不好,帶著一些陰狠,她還是能感覺到。
站在隋御兩步之外的地方,年年嘴角下拉,“隋御,我不知道他進來了,我要是知道,我一定跑出去,我這個裙子太長了,我跑不出去啊,我沒騙你,我不想讓他親我的,我這裙子,我躲不開,我……”
她解釋的亂七八糟,自己都有點聽不明白。
隋御盯著年年的嘴唇看了半天,她今天妝容稍微重了一些,紅唇明顯,這時候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弄花。
不過,隋御一側頭,就看見年年的鎖骨處,一個明顯的紅印子。
想來隋凱這是故意的,故意噁心他。
隋御壓了好半天,才勉強把胸口的怒火壓下去幾分,慢慢的伸手過去,把年年亂了的頭髮理了理,“嚇到了?”
年年見隋御願意搭理自己了,就朝著他走了兩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被嚇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我什麼都沒做。”
隋凱在一旁嗤笑一下,“清兒,今天做不做沒關係,我們從前有多親密,你沒告訴過隋大少爺麼。”
他眉頭微微翹起來,是一個挑釁的弧度,“我和清兒之前的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怎麼樣,大哥,我穿過的鞋,你穿著可還舒服?”
隋御抿了一下嘴角,慢慢的朝著隋凱走過去,“你確定你穿過?”
他腿長,幾步就到了隋凱的面前,“她連親吻的時候如何換氣都是我教的。”
隋凱一頓,眉頭就要皺起來。
不過比他皺眉頭更快的,是隋御馬上就招呼過來的拳頭。
隋凱根本是一點防備都沒有,他今天是伴郎,一會可是要出現在大眾面前的,他以為大房那邊那麼愛面子,肯定不敢在這個時候弄出聲響。
結果還就想錯了,隋御的拳頭毫不留情,結結實實的就砸在了他的臉上。
隋凱沒防備,順著那個力度就摔了出去,直接撲在了年年的化妝臺上。
化妝臺上的瓶瓶罐罐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
年年整個人嚇得一縮,莫名的就想起了之前顧清和她說的話,她說隋御這個人,找人類解決起來太費勁,只能找他們小鬼。
可是她這個小鬼也沒能解決了他。
所以,她若是以後惹了他不高興,會不會比顧家那些人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後,死的還慘?
想到這裡,年年更害怕了。
隋御慢慢的走到隋凱面前,輕輕一提就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
隋凱的半張臉慢慢的淤青,嘴角掛著血,可是臉上還是笑著的,“隋御,承認吧,你嫉妒我,因為,我比你先得到了顧清,她的從前是屬於我的。”
隋御慢慢的扯了一下嘴角,“你以為顧清的從前,我稀罕?”
隋凱聽不明白,一旁的年年其實也是不明白的,不過心裡卻忽悠忽悠的。
畢竟對於顧清,她有愧,提起顧清,她就心虛的厲害。
隋御又說,“隋凱,我給過你機會,那天在老宅,我沒收拾你,你就應該給我老實了,可是……”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人從外邊開啟,進來的是顧靖。
顧靖捂著脖子,臉上有淚,神情是慌張的,“隋少爺,婚禮現場那邊有人找你了,你先處理外邊的事情好不好。”
年年轉身看著顧靖,隋御也看著她,隋凱沒有,隋凱還是盯著隋御看,面上狼狽,神情卻依舊得意。
隋御眯著眼睛看了看顧靖,突然就笑了,一甩手就把隋凱朝著顧靖丟出去,他從化妝臺上抽了紙巾出來,擦了擦手,“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能髒了手。”
他走到年年身邊,想了想才說,“我給你換一個房間。”
年年點點頭,感覺還是有點哆嗦,隋御雖然說話的語氣不錯,可是眼神依舊有些冷,她害怕隋御也像是對待隋凱那樣,一拳招呼過來。
顧清這小身板,肯定扛不住。
好在隋御還沒那麼沒品,只是把她抱了起來,從這房間出去。
年年回頭看了隋凱一下,隋凱盯著她,還是笑著的,一旁的顧靖心疼的給他擦嘴角的血。
年年想了想,就對著隋凱重重的哼了一下。
而隋御抱著年年的手勁緊了緊,眸色暗沉,咬肌明顯,看得出來,還是在盛怒的狀態裡的。
這走廊左右好幾個房間,他隨便找了一個,踹門進去,把年年放下,轉身不看她,“你在這邊等著,我叫人過來收拾一下。”
年年捏著裙邊,“隋御。”
隋御背對著她,嗯了一下,像是在等她接下來的話,可是年年自己也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吭哧了一會還是重複那句,“我當時是想跑的。”
隋御嗤笑一下,直接出去了。
年年站在原地,好半天還沒弄明白,隋御最後到底是信不信她啊。
造型師過了一會才端著點心過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些奇怪,“怎麼換房間了。”
年年還站在那邊,支吾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
她看了看造型師手裡的東西,很罕見的,一點胃口也沒有。
造型師把東西放下,轉頭看了看年年,“哎,顧小姐,你的髮型有點亂了,我給你重新弄一下。”
年年也沒動,造型師過來,還不等弄髮型,就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
這種地方,留下這樣的痕跡……
髮型師趕緊收了視線,給她弄了弄頭髮,想了想後還是拿遮瑕膏把她脖子上的痕跡給蓋上了。
……
託了隋凱的福,這麼一鬧騰,隋御只帶著年年出去走了個結婚必備的紅毯過程,就把年年送回了新房。
顧家三小姐前段時間差點下葬,後來奇蹟生還,這個事情人人皆知,所以藉口身體不好,先回房間休息,也是能被人理解的。
隋御抱著年年把她送回房間,結果放在床上後轉身就走了,一句話都沒說。
年年坐在那邊,低頭看著床上鋪著的紅棗花生之類的,摸了兩顆,才放在嘴邊,又拿了下去,她現在一點興致也沒有。
隋御這樣的反應,是不是還生氣呢。
可是她好像能解釋的都解釋了,再想不出什麼話來。
年年坐在這邊唉聲嘆氣。
門口那邊隋御安排了人看著,誰也不能進來。
別人不能進來,年年是高興的,她其實誰也不想見,她害怕再弄出隋凱那樣的事情來。
別人進不來,年年也出不去,她坐在床上,因為不會脫婚紗,始終沒辦法躺下來休息。
她雙手托腮,自顧自的唸叨,“顧清啊,你和那個隋凱之前到底幹了什麼啊,我現在被你害慘了,我……”
轉念又想到顧清被她直接弄死了的事情,年年剩下的抱怨話又都咽回去了。
算了,算了,就當做扯平了。
隋御那邊一直忙,年年坐在這邊都睡了一覺,隋御還沒回來,這房間也沒別的人進來。
最後年年實在是受不了了,抱著裙襬下床去,開了門看見左右黑臉的門神,心裡一哆嗦,不過還是說了,“能不能讓隋御過來一下,這個東西我穿著好累啊。”
那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其中一個點頭,“您等一下。”
說完他就走了。
年年對著剩下那個人呵呵的乾笑兩下,慢慢的把門關上了。
這衣服看著好看,穿起來太累了,還容易誤事,要是沒有這件衣服,她保證不會被隋凱按在那裡,保證第一時間就跑出去,保證不會惹隋御生氣。
年年拖著裙襬去了窗戶那邊,還能看見婚禮現場那邊的情況,看起來好熱鬧啊。
她剛才心緒不加,都沒注意那邊究竟什麼樣子,現在回憶起來,當時好像是看見了很多好吃的。
年年撐著窗臺直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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