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悻悻擦著額上的汗。
見到盛明姝慘白的模樣和胸口滲出的大片血跡,驚得腳下不穩差點跪倒在容無妄跟前。
這長公主真是沒有半分消停的時候。
太醫在容無妄示意下馬不停蹄為盛明姝診斷著。
“長公主雖毒素清除不少,但因服用菩提,菩提有活血化瘀之效,故而現下傷口久經不愈,若再不止血,恐有性命之憂!”
太醫小心翼翼回覆著。
容無妄眸中無半點波動,他唇齒輕啟,“長公主中的毒,需菩提去解?”
太醫深知不該問的不要多問,老實規矩的回著:“是!長公主進宮時,毒已入臟腑,太后心疼公主,便取出百年菩提花芯做藥引,加上每日行針、藥浴,這才將毒素排了九成。”
“九成?”容無妄音調提高了些。
太醫將腦袋埋得更低,謹慎解釋著:“長公主雖有宮中珍貴藥材養著,但毒畢竟進了臟腑,不過公公放心,此毒只要每日藥膳養著,不出數年,也就清除。”
容無妄聽著這話不知想些什麼,口中喃喃,“竟還需數年?”
太醫嚇得連忙嚥了嚥唾沫,小心應著:“是……”他不敢說若是再不給盛明姝止血,別說數年了,眼下都得過不去。
容無妄看著床上小臉毫無血色的人兒,她先前所說的話驀然迴盪在耳邊。
‘我所做所為,皆為公公。’
‘您如此能幹,待查明事情原委之時,別忘姝兒今日所受之辱……’
容無妄緊抿雙唇,她還真是拿捏死了他!
“站到外房去,你說如何布針。”他說這話時,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無奈。
太醫知這位千歲是要親自施針,心中震驚無以言表。
不把任何東西放在眼裡冷面冷心的九千歲,竟也會有這樣無可奈何的模樣。
實在是,驚世駭聞,驚世駭聞啊!!
隔著屏風,容無妄解開盛明姝的衣服,她本就生得極白,凸顯得胸口溢位的大片血跡和那把利刃格外刺眼。
他雙指捻住銀針,在太醫的指導下有條不紊的扎進穴位裡,隨即一手覆在刀柄上,掌心收力,利刃帶著飛濺的血跡一同拔出。
鮮紅的血再次濺到容無妄臉上,他深沉的眸子晃了晃。
即便如此,他手上動作不減半分,上好的金瘡藥倒在盛明姝的傷口上,又用布條小心為她包紮傷口。
與她灼熱的血跡不同,她此刻身體涼的駭人。
漪琴熬好太醫說的補血氣的藥物,進屋見此場面睫毛顫了顫,將藥放在一邊,極有眼力的退了下去。
太醫再次診脈,盛明姝如今倒是沒生命危險了。
只是這些時日她又是毒又是傷,實在不宜操持勞累,得需靜養。
囑託好事宜後,太醫得容無妄首肯這才如撿回一條命般匆匆回宮了。
那宮裡還有人等著他覆命呢。
而容無妄此時坐在床旁,一手持藥。
什麼時候他都需要做這些事了?
雖這麼想,手上倒是一點也沒閒著,只是勺子放在盛明姝嘴邊,她如何也不張口嚥下。
容無妄將勺子放回碗裡,看著她輕蹙的眉間。
“便是暈著也不是個老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