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姝眼皮略微有些刺痛,她嚶嚀了一聲,睜開了眼。
平頂華蓋,一串流速微微晃動,盛明姝目光微微一凝,立刻意識到自己在哪裡。
“師兄——”
他們已經在前去苗疆的路上,那必然是自己的情況變嚴重了,盛明姝第一時間想找顧鶴楨商量,才一出聲,馬車車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冷風瞬間灌入,凍得盛明姝一個哆嗦,喉間也泛上了一點癢意。
“咳咳咳——”
她劇烈咳嗽了起來,彷彿要將心肝脾肺都要咳出來。
“主子——”漪琴著急地在馬車車轅上探頭探腦,聽見盛明姝的咳嗽聲恨不得直接衝進去,可看到容無妄高大的身形擋在車門前,漪琴只能焦急看著容無妄道:“還請千歲讓個道,主子她咳成這樣必定十分難受,讓奴婢進去服侍主子吧……”
容無妄卻置若罔聞。
他側臉極冷,配上身上那雪白狐裘,整個人好似攏了冰雪在身,瞧著讓人不敢接近。
漪琴護主心切,後槽牙一咬便是要往裡闖,馬車內的咳嗽聲忽止,四周只餘下馬車疾行帶起的風聲呼嘯。
“可知錯了?”
漪琴蹙起了眉尖,不知道容千歲這話到底是在問誰。
她正要回答,便聽到馬車內傳來自家主子略微帶著些無奈的聲音:“知錯了,好公公快些進來,我好冷。”
容無妄這才輕哼了一聲,跨步進了車內,漪琴正要跟進去,忽然一道勁風朝著面門而來,漪琴已經開始跟平兒安兒學習武藝,雖則進度緩慢,但她的身體素質的確強勁不少,眼瞧著那勁風要拍到自己鼻子上,漪琴迅速往後一退,險之又險地避過關閉的車門。
車內傳來盛明姝的聲音:“你何故跟漪琴志氣?她可不是千歲你的對手。”
“沒眼力見的丫頭,合該受點教訓。”
漪琴咬牙,她立時明白容千歲不想讓自己進去伺候主子,可是想到方才主子的臉色,漪琴還是一躍下馬車,跑到後面去找人。
馬車內。
盛明姝蒼白的面色因為方才的咳嗽而變得紅潤了不少,容無妄冷眸盯著她,大馬金刀地坐在那也不說話。
盛明姝哭笑不得。
她早便知道這人小氣,卻沒想到他對顧鶴楨竟然厭惡至此,便是連她剛才甫一甦醒下意識喊了一句師兄他也要生氣。
盛明姝眼睫一顫,心底忽然冒出個詭異的猜測來:“千歲……”
“出門在外,便喊我的名字。”
盛明姝略微瞪大了眼,容無妄三個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盛明姝只能避開這個稱呼,蹙著眉尖問:“驟然離京,京城之內可都安排好了?出京的理由,哲兒那邊——”
“我看你的身子是大好了,竟是有心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容無妄語氣並不冷,可是卻莫名讓盛明姝覺得渾身發寒。
心底那個念頭越來越重,盛明姝倏一抬眸,視線落在容無妄的臉上,眼底盛著淡淡的好奇以及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你、這是在生氣?”
“是姝兒哪裡做的不好嗎?”
容無妄對上女子那張無辜之中帶著一點委屈的臉,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憋悶。
他守了她一夜,天明時分出去跟屬下議事才出去了一會,沒成想心不在焉地說完事正要進馬車,就聽到她在喊師兄。
呵。
女子皆是如此善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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