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行事作風也極為讓人看不透,明明手握重權,只要他有野心,推翻朝政坐上高位指日可待,可偏對盛明哲又恭敬有禮,像個忠心的臣子。
可說他忠心,他又暗自與太后一黨鬥個你死我活不相上下。
正是如此,她前世才被太后以“容無妄欲造反”之名處處與他作對,最終死在那個陰暗潮溼的地牢。
盛明姝眯起雙眸。
這扶搖身上看來還藏有不少他的秘密。
漪琴輕輕為明姝揉著太陽穴,見她發神,輕聲詢問。
“公主,咱還坐嗎?”
盛明姝睜眼,雙眸已釋然。
管他身上藏著什麼秘密,她只要知道,他們現在的目標暫且一致,那就是都不讓太后好過。
她起身面上揚笑。
“換身衣物,我們出府。!”
“啊?”漪琴小臉疑問,“可是公主您身上的傷還未好,太醫說您需靜養!”
盛明姝身形早已走遠,漪琴一咬牙,連忙跟上去。不管了!
倆人身著圓袍領的長衣,長髮裹在頭頂用一根簡單的白玉攢著。
盛明姝還在人中貼著滑稽的八字鬍。
那胡尖刺得明姝小臉發癢,忍不住伸手撓了撓。
她身後的漪琴忍俊不禁,她抬手輕掩了下嘴唇,這才道出心中之惑。
“公……主子,咱們這是幹嘛?”
明姝一手撐開扇子,整個人好不風流倜儻。
“自是有要事處置了。”她拖長尾音,故弄玄虛的模樣使她看上去更加滑稽有趣。
漪琴也不再多問,默默跟在明姝身後。
不多時,倆人走到一家鋪子前。
與太后熱鬧非凡日進斗金的幾間鋪子形成鮮明對比,眼前的這家店可謂人煙稀至,甚至店家都懶得經營,店門都掩上一半,朝頂上望去,那房簷之下還結了厚厚的蜘蛛網。
盛明姝面上神情不顯,她指尖在袖下輕輕摩擦著,而後跨步進入。
明是白日青光,這屋內卻昏暗無比,窗戶緊閉,桌上佈滿灰塵,也不知多久未曾打掃過了。
明姝環繞這屋子看了一圈都沒瞧見半個人影。
漪琴掏出袖中的娟帕,細細將椅子上的灰擦拭乾淨,又取出一塊新的帕子墊在上面。
盛明姝順勢坐下,指尖在桌面輕輕敲動。
漪琴也乖乖站在她身後一臉嫻靜。
一下一下的敲擊聲在這空蕩的店裡顯得尤為醒耳。
在簾子後的小二聽到聲響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眼皮子都未睜,不耐煩地招呼著。
“我們這裡不接客,客官請走吧。”
知道自太后接手後母親生前的鋪子都這麼冷著且有意打壓,以往的許多老人都因入不敷出自請離去,卻不想現在已經明目張膽的都懶得費人心去經營。
盛明姝沉著性子,她緩緩開口。
“二兩銀錢,一壺清酒,流轉人間千萬回,隻身瀟灑一身輕。”
這是以前那人常在她耳邊說的話,那時那人年少怒馬,意氣風發,自母后斃逝後便再也沒聽聞他的訊息。
上世她本以為這人早已浪跡江湖,追尋他所求的肆意人生,直到太后發現這鋪子影藏的奧秘,她臨死之時才知,這人為了母親不惜做出行刺太后之事,她那刻才看清,原來自母親死後,這人心結一直沒解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