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最終還是同意了。
“可以，如果你交出權柄與知識，我速蝶鳴曉代表求道宮放你一條生路，只要你不與求道宮發生衝突，我們不會以任何形式進行追殺，又或者襲擾你，若違此誓，天地共棄之。”
古落生立下了複雜的天道誓言，內容遠比說出來的多的多，包含各種情況。
比如，這一誓言只針對他自己。
如果求道宮違背誓言，只會讓他遭受天地厭棄，前路斷絕，不會影響司月儀等人。
這是敖青可以接受的條件，他不認為求道宮非要殺他，以至於不顧一位化神的未來前途。
“真是可恨……”
敖青吐出一顆青色龍珠，這龍珠呈現完美和諧之感，規則之力交錯，正是敖青養出來的水之權柄，與此同時，他又吐出一個氣泡，海量知識被記錄其中。
看著青色龍珠，他露出不捨之色，可依舊狠心切斷了聯絡。
只見青色神龍軀體一顫，一條小龍從頭部飛出，正是敖青的“元神”。
元神一走。
原本的龍軀氣息開始暴跌。
無論肉身、神魂還是法力，都出現全方位衰退。
權柄是規則之力編織而成，需要神魂、肉身、真元合一方可利用。
他捨棄權柄，也代表捨棄了原本的肉身，以及絕大部分神魂與修為，可謂元氣大傷。
同樣的，軀殼作為權柄的容器，失去了元神，也就無人能夠操控，自然也就沉寂下去，威能大失，和隕落相比，只是權柄沒有歸天。
“速蝶鳴曉，吾的肉身！”
敖青的元神開口。
司月儀掃了他一眼，七彩之光落下，演化虛實，憑空創出一具符合他要求的龍軀。
“轉陰靈法……”
敖青露出驚色，元神當即鑽入其中，龍軀死板的模樣很快就活靈活現起來。
敖青感知了一下，露出滿意之色。
看來求道宮並未小氣，給他創造的龍軀達到了十階，倒也不至於太弱小。
但很快，他心情就糟糕起來。
相較於他之前的妖神之軀，這個軀體依舊太弱了。
何況分離權柄後，他元氣大傷，還有沒有機會重回化神境界都難說。
“求道宮，吾記住了，希望黃金世界線出手後，汝等不會落得和吾一樣的下場！”
敖青甩下這句話，破空而去，他要回自己老巢沉睡，等待靈氣復甦。
“妖族倒是舒坦，沒有天地法則限制，換成人族化神恐怕直接就老死了……”
古落生幽幽道。
人族的壽元很低，不是體質原因，而是因為天地規則。
整個世界都籠罩著一種削減人族壽元的規則，需要他們消耗力量抵抗，目前來說，唯有時間封印可以完全抵擋這種規則，哪怕大夢法，也會逐漸積累壓力，最終不堪重負，被法則斬滅。
古落生把這種法則稱作“天壽法則”，也就是人族天定壽元之意。
“你曾經提到屍仙活了無數年，或許早期並無這種規則，是因為屍仙成仙，世界才出現了變化，就像天道誓約只針對人族一樣。”
司月儀拿起敖青的記憶氣泡，將其收入夢界盡數吸收，海量化神隱秘一閃而過。
“倒也不一定，人族轉化為龍族，壽元是會大幅度增加的，屍仙雖然曾經是人族，可他成了殭屍之後，顯然已經不能算人族了。”
古落生說。
屍仙謬王無法證明天壽法則一開始不存在。
“那這麼說來，不當人也是繞過壽命限制的一種方法？看來我們走了不少彎路。”
司月儀開了一個玩笑，她動用權柄，直接將海量記憶傳輸給古落生。
元嬰時期，她就已經能夠把大量記憶傳輸給其餘人了。
如今到了化神，只要她會的，都可以直接傳輸給其他人，來一手群體飛昇。
如今看來，太帝一族的五重靈法大機率也是轉陰靈法，否則很難涉及精神與記憶的領域。
“龍族血脈……化神修行……單一規則……”
等古落生消化完這一切，他眼中精芒一閃，“看來妖族在化神領域根本不行，難怪人族三大皇朝能夠掀翻妖族天庭，以一族對抗萬族！”
“妖族的弊病就在傳承之上。”
司月儀點頭，“妖族基本都靠血脈傳承，對靈法體系的積累並不重視，前期固然可以靠血脈傳承高歌猛進，獲得五重靈法的力量，可本質上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就算突破化神境界，由於無法解析權柄，修行起來自然極慢。”
敖青的記憶中，有長達二十萬年的經驗。
司月儀提取重點，知曉了化神第一境的全部奧秘。
敖青修煉之所以慢，說白了就是妖族對世界規律的認識不足，雖然靠血脈傳承了力量，可血脈不是太帝靈法，不可能無限記錄知識，所以難以創新。
敖青作為神獸血脈，天生就擁有四重靈法，出生後睡了幾萬年就直接進化到五重靈法，隨後在血脈傳承中凝聚出了前代妖神的規則權柄，就這樣踏入至高境界。
隨著敖青踏入化神，先代龍神的血脈傳承經驗也不管用了，需要他自己修行。
一個照本宣科的主，突然讓他開闢前路，那自然是從零開始，走的相當艱難。
敖青能用時間磨，硬生生磨出一境圓滿，在妖族也算是大有成就了。
“龍族的傳承當真混亂，每一個都是靠直覺，根本沒有積累作用，這就是長生種的餘裕？”
古落生看完二十萬年全部記憶之後，感覺龍族完全浪費了先天優勢。
十幾代龍神傳承，幾乎都只能選擇其一進行修行，互相之間基本沒有關聯。
要是把這種天賦給人族……
“好吧，給我，我也躺平。”
古落生很快意識到智慧生命是有惰性的，如果能輕易得到，哪還有什麼追求的興趣？
龍族的十幾代龍神已經是族中佼佼者了，不至於和其餘龍族一樣，修為提升，腦子不動，沒有半點自己的思路。
敖青就是自己研究了許久，這才修煉到一境圓滿境界。
“鳴曉，你應該發現了，敖青不是以轉陽靈法成就化神，而是水靈法。”
“妖族用血脈強大體魄，以傳承修行靈法，的確是一條適合妖族的通天之路。”
人族為什麼不這麼走？
因為壽命不夠！
妖族動不動幾萬年的壽命，有足夠的時間打磨肉身。
人族元嬰的壽命是，兩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