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玉毫不扭捏的爽快性子,很合陳景成的胃口。他抬手請林如玉落座,“姑娘是我們兄弟的恩人,有事儘管吩咐。”
滾了一身泥汙的林如玉不想弄髒陳家乾淨的桌椅,辭座站著道,“昨日晌午前後,我與家母房氏和幼弟林杜衡在馬頭山下遇劫。我驚慌失足落水與家人分開後,追趕我的山匪說都要抓活的,所以我推測他們圖的是我家的家財,家母和幼弟應也未遇害。今日登門,是想懇請二位派人去趟山匪的老巢,幫忙尋找母親和幼弟的下落。”
說完之後,林如玉臉皮發熱。鮑勵受重傷前來送信,他們定也有萬分火急的事。自己卻還在此時登門求人家派人手給自己幫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林家的人手都在幾百裡外的宣州城,她在此處孤立無援,只能硬著頭皮找他們幫忙。
她不管你再讓母親和阿衡,遭受上一世的苦了。
鮑勵爽快應下,“好,某馬上派人去。若令堂和幼弟還在山匪手中,我們定將他們救出來;若他們不在,某也會繼續派人探查他們的下落。”
林如玉紅著眼眶,再次行禮道謝,“若能救出家母和幼弟,林如玉就欠鮑爺兩條命,日後鮑爺有吩咐,林如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已為人父的陳景成見林如玉小小年紀,就為了救出親人積極奔走,也頗為敬佩,“到這個份上,再說旁的就是客套了。咱也別姑娘、爺地稱呼了,我和老鮑比你大輩兒,就舔著臉稱你一聲侄女。如玉侄女你哪也別去了,就在咱府中等著,我這就派人去馬頭山打探。”
林如玉婉拒後,又檢視了鮑勵的傷勢,“傷口沒化膿,已經開始癒合了,臥床養七日,就能把線剪開拔除。還有一事,但不知做不做準:昨日我偷聽到追趕我的山匪說臥龍堤快要決堤了。若這訊息是假的還好,若萬一是真的,陳伯和鮑叔最好儘快離開烏沙鎮。”
陳景成送林如玉出內院後回廳,感慨道,“沒想到救你的女菩薩竟是個小姑娘。”
天姿絕色的小恩人獨身在外行走,讓鮑勵很是擔憂,“四哥,烏沙鎮這地界亂不亂?她在破廟中棲身,不會遭人惦記吧?”
陳景成卻一點也不擔心,“能從馬頭山那幫狗東西刀下逃生,還殺了閆老六、救下你,夜裡嚇破劉大疤瘌的膽,騙得閆老四鑽狗洞,這會兒又孤身登門託咱們救母的姑娘,能是一般人?有一點老弟你還不知道,烏沙鎮觀音廟是沈戈的地盤,那小子是鎮裡沒人敢輕易招惹的狠角色,再過幾年定能名揚長江六州。只要小姑娘在觀音廟待一日,鎮裡的人就不敢打她的主意。嘿嘿……若能給萬里娶個這麼能幹的媳婦,老子就能大撒手啥也不管了。”
鮑勵白了他一眼,忍疼趴在榻上,“依林姑娘的言談舉止和樣貌,宣州林家定非一般人家,這個年紀應該已經訂親了。四哥還是快派人去山寨走一遭吧。”
“也對,若不是大戶人家,也不會遭山賊惦記……”陳景成吩咐人去馬頭山打探訊息後,又將肥胖的身軀擠進鮑勵床邊的羅圈椅內,抓起茶杯思索著,“如玉說的臥龍堤要決堤的事兒,老弟怎麼看?”
鮑勵虎目微眯,“臥龍堤是朝廷撥百萬白銀,去年才修成的大堤,又派了軍隊駐守巡護,按理不該出事。不過空穴來風必有其因,為防萬一,四哥還是派人去探一探為好。”
“也是。萬一臥龍堤真垮了,這附近包括烏沙鎮在內的幾十個村鎮,一個都別想保住。”陳景成憂心忡忡,“朝廷是花了重金,但修堤壩的官員可不是什麼……”
兩人正議論著,管事進來報信,“四爺,鮑爺,剛有人乘馬車進了鎮門。今日在城門口值守的人回報,看車窗內露出的側影,很像是安王世子賀炯明。”
陳家表面上是做生意的,實則是駐守在水邊小鎮,盯東來西去的客商車船,打探訊息的,他們的觸角也伸到了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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