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放堂屋,說道:“媽,我買了兩瓶酒,晚上你讓爸和強叔放開了喝。”
“晚上我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用等我。”
沈母應了一聲。
沈文看蘭花蟹都放在鐵盆裡,卻沒留一個青蟹,又蹲下來挑揀出幾個比較瘦的,也扔進鐵盆裡。
沈母看到,急聲喊道:“蘭花蟹就夠吃的了。”
沈文說道:“我不是要留著咱家吃。”
“這幾隻拿去阿婆家。”
“早上我就說送些給大姐,你都給買了,現在我又抓了那麼多,就送幾隻過去總行吧?”
阿婆老兩口是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的,對他這個外孫,一直是非常好的,肯定要孝敬的。
更不要說,上一世舅舅一家把小妹拉扯大,供其上大學。
後來他出獄,那麼多親戚對他避之不及,只有舅舅還接納他,孃舅親,骨肉親,打折骨頭連著筋,逢年過節喊他去家裡吃飯,但只要他去,小妹就絕不回來。
從那以後,他就不去舅舅家。
他不去,舅舅就來找他,在其眼裡,這個不成器的外甥只要改過自新,還是能過好日子的。
可沈文沒辦法放過他自己。
對於大姐,他這個當弟弟的,也是虧欠良多。
不說上一世大姐和姐夫離婚他要付主要責任,就說這些年大姐拿錢回來貼補家裡,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個“伏弟魔”。
他欠的債很多。
得還!
上一世,他揹負的太多,沒有一刻輕鬆的時候。
如今能重回一會,太想體會一下無債一身輕的滋味。
沈母說道:“送你阿婆家可以,但你大姐家就算了。”
“改天喊你阿姐回家。”
“到時候在家裡好好吃一頓。”
沈文一愣。
想起來大姐現在的婆家還沒分家,幾個兄弟是住在一起的,而且婆婆偏心,他送去青蟹,大姐還真不一定能吃到嘴裡。
點點頭說道:“行,那就這麼辦。”
葉大娘也把水桶抬到車上,說道:“阿文,我這一桶海鮮,你也順便幫我帶去賣掉。”
沈文應了一聲。
葉大娘既然這麼幹,那就不怕他“中飽私囊”。
沒什麼好廢話的。
沈母幫著把青蟹全部裝到車上,一直看著車子從拐角消失,葉大娘拉著她往院子裡走,笑著說道:“你猜阿文晚上為什麼不趕回來?”
沈母說道:“這去鎮上一來一回也要一個多小時,再加上賣貨耽誤工夫,趕回家指不定要幾點。”
葉大娘說道:“不是那麼回事,是你讓我打聽的那姑娘,等會要請阿文吃飯。”
“啥?”
“現在那姑娘就在村口等著呢。”
“閆姐,你坐,你坐,和我好好說說怎麼回事。”
“哎……”葉大娘把自己看到的,猜測的,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話裡話外的意思,沈母就等著抱孫子吧。
沈母高興的直拍手:“那可太好了。”
“聽你這麼說,那姑娘還是個精明能幹的。”
“那可不,長得那叫一個俊喲。”
“改天我也要跟著去看看。”
“要我說,你家阿文才是最能幹的,這才一兩天的工夫,不光賺錢,還要把人生大事都給辦了。”
“哎,他要真辦了,我反倒是犯了難。”沈母說著話,掃了眼窮家破院。
葉大娘笑道:“你愁什麼。”
“阿文這麼能幹,沒準能自個起新房。”
“到時候,你就幫著帶帶孩子,享清福吧。”
沈母沒說話。
可能嗎?
要是擱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啊。
但經過這一兩天,沈文起早貪黑的趕海,做事周全的樣子,還真不好說!
想著想著,也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