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發動車子。
有人打招呼。
老馮把車窗搖下來，純手搖的，車窗嘎吱嘎吱的往下降，打招呼的也是熟人，是老方，旁邊還站著方悠悠。
方悠悠似乎很喜歡連衣裙，今天的連衣裙是淡藍色，腳下不是小白鞋，而是夾拖，腳指頭似乎很好看，沈文只是掃了一眼。
倒是頭髮的水果夾子，很有這個時代的特色。
很土。
但也很好看。
沈文笑著招招手：“巧啊。”
方悠悠哼了哼，扭頭看向澡堂的招牌，那意思不言而喻，剛才她看到沈文從這裡面走出來了。
鎮上的男女老少都知道，這澡堂不正經。
方悠悠把視線再度轉移到沈文身上，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沈文坦然的和她對視。
他沒什麼好慫的。
別說他是純素的，沒粘一點葷腥，即便是吃了葷的，方悠悠也管不著他啊。
他掏出香菸，給老方散煙。
老方接過來，笑呵呵的問道：“怎麼從這地方出來？”
然後看向老馮：“你個老東西，別把倆小孩帶壞了。”
老馮說道：“那小了？”
“要不現在脫了褲子比一比。”
“指不定誰的大呢。”
黑仔心虛的低著頭。
沈文挺胸抬頭。
老方罵了句老馮正經點，他女兒還在呢，問道：“這靚仔是我女兒同學，之前我讓他去找你的。”
“看起來沒少賺錢啊。”
老馮說道：“還有這層關係，嘖嘖嘖，阿文運勢強，我給你講，人家隨隨便便釣釣魚，一天比你賺得多。”
老方一臉驚詫，笑道：“怪不得，這地方可消費不低。”
方悠悠插嘴：“爸，你怎麼知道？”
“你去過？”
“什麼時候？”
“我要回去告訴我媽。”
說著話，她看的卻是沈文，眼神像刀子。
老方連忙否認。
瑪德。
沈文笑呵呵的說道：“去過也沒啥，裡面就是洗澡，搓澡，按摩，按腳，沒什麼見不得光的。”
老馮點頭：“對對對。”
老方腰桿挺直：“聽到了吧，你不信爸，還不信你同學？”
方悠悠哼了哼：“我憑什麼信他。”
“他才壞呢。”
“之前……”
她立刻止住。
老方狐疑：“之前怎麼了？”
方悠悠；“沒怎麼。”
之前被沈文強親，這事可不能說出來。
她越是這麼否認，老方越覺得奇怪。
沈文笑著說道：“之前我不學好，經常跟同學鬧矛盾，和人打架，所以才早早輟學了。”
“和方悠悠不一樣。”
“我是班級裡最壞的學生。”
老方“哦”了一聲。
老馮看看沈文，再看看方悠悠，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他敏銳的察覺到，屬於小年輕之間青春懵懂的氣場。
年輕真好。
青春啊。
誰都擁有過，但擁有的時候不覺得，等反應過來，只能追憶了。
他故意問道：“悠悠啊，你這麼生氣，看起來不像是因為你爸爸，反而像是因為你同學從這裡走出來？”
方悠悠理直氣壯：“我都生氣。”
“作為同學，我不想他幹壞事。”
“不行嗎？”
其實她已經相信沈文說的話，這要是做壞事，就是和她爸表現的那樣，畏畏縮縮還嘴硬狡辯。
沈文大大方方的，一看就光明磊落。
值得信任。
老馮哈哈笑：“行，行，行。”
沈文也跟著笑：“方悠悠同學，請放心，你爸幹壞事，我都不可能幹壞事。”
“還有。”
“以前我是壞。”
“但我改過自新了。”
“你可以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