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小卒

第9章 試煉路

“張老爺,您這次又是何事召喚於我,外面天寒地凍,我可是來來回回折騰好幾趟了。”一見面,吳亙就不停的抱怨,順手抓起桌上的熱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張遠正坐於桌前慢慢品茶,一口口小啜,只是動作有些僵硬。品茶一事,講究的是輕啜慢飲,唇齒留香。

新來的宇文校尉文人出身,素有儒將之稱,一舉一動皆見風儀,這就逼的下面的人紛紛跟風效仿。

眼見吳亙這副憊賴模樣,張遠就氣不打一處來,辛辛苦苦積攢的靜氣蕩然無存,一口將杯中濃茶喝完,重重往桌上一放,“吳亙,你也是個當伍長的人了,怎的還是匪裡匪氣,成何體統。”順手抄起了身旁的馬鞭。

“別別,張爺,我這伍長您也清楚,就是死了媳婦沒了兒,孤家寡人一個,啥時候給我配兩個人使使。”

“有本事自己招去,現在各營兵員緊張,哪裡還有人調劑於你。”

“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糧餉當如何解決。”

“自已想法子,軍中不可能給你多撥一分糧。”

“我就知道,還得我自己來,那不就與招土匪一般無二。”

“你要是膽敢起歪心,小心我第一個滅了你。”張遠覺的,只要自己多見這小子兩次,肯定得少活兩年。

“得得,張爺消消火,我就是招人也是官營。不提這個,此次召我有何吩咐。”

“咳咳。”張遠咳嗽兩聲,“郡守有令,近年與大夏國交戰多有折損,敗多勝少。痛定思痛,兵不在多,在於精。於是上稟朝廷,欲開往生路,從庶人中招募新人。凡被選上者,可直接賦予中人丁籍。

我想你在廂軍中廝混也有段時日了,不如去參加試煉,也好搏個出身。如此一來,伍長一職也就做實,說不得還能升上一升。想我們廂軍,大部分人苦熬多年,僥倖不死才能混到中人。如此機會,斷不可錯過。”

吳亙想了想,“想來如此好的機會,定然因難重重,對否。”

張遠嘆了一口氣,面色凝重道:“那是自然。往生路是當今朝廷為挑選禁軍精銳神武軍所設,裡面既有針對技擊的試煉,也有針對算經的考核。特別是相互之間還要生死廝殺,儼如鬥獸,活下來的才算通關。

曾有一次試煉,進入上千人,只有一人活著出來,可見其殘酷。不過呢,我們定遠城自然比不上朝廷,試煉相對會簡單些。”

“那我不去可行?”吳亙可憐巴巴的看著張遠。

“唉,吳亙,你可知庶人升為中人何其難也。按著趙國法度,庶民若想成為貴人中人,只有四條路可選。

一是從軍,立有戰功方可。二是為奴,貴人的家奴僥倖也可被授予中人丁籍。三是入學,科舉獲得功名。四是修行,身具異能也可被授予中人貴人丁籍。

庶人若想改命,不搏命怎成。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郁久居人下。想你也是不安分的人,若想有所成就,怎可不奮力向前。

你久處山野,我又平日縱容,不知等級森嚴,待隨我入城一回,就知其中味道。”

吳亙從沒有入過大城,聞聽此言倒是頗為興奮。

第二天,張遠早早告了假,帶著吳亙前往定遠城。

一路無言,騎行半日,廣袤原野之上,一座雄城出現在眼前。黑色的城牆,高聳的箭樓,如同巨虎盤踞於曠野,死死盯守著趙國的南陲,正是久聞未見的定遠城。

走到城門口,守衛的兵卒看到吳亙,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剛想開口詢問,張遠拿出一個木牌,指著吳亙,開口道:“這是我的僕兵,此次隨我入城自有公事。”

仔細查驗令牌後,守門兵卒才放二人入城。

入的城來,牽馬緩行,街道兩邊屋宇鱗次櫛比。

一路之上,茶坊、酒肆、公廨林立。池館水榭,映在蒼翠之中;紅磚碧瓦,藏於喧鬧之畔。街上人衣著華麗,三五成群而過,好一派繁華之景。

吳亙看的眼花繚亂,好奇的四下打量,未曾想,世間還有如此繁華富麗之地。

張遠笑笑,提醒道:“若是遇到身穿錦袍之人,我勸你還是低頭小心行事,免得招來禍事。”

聞聽此言,吳亙才注意到,街上有一些身裹棉麻之人,應是城中庶人,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兩側。遇到身著錦袍的人過來,趕緊低伏身子,不敢抬頭。稍有不慎,就會招來劈頭蓋臉一頓責罵,卻絲毫不敢反駁。

路過一處商鋪,一個胖大的婦人,由瘦弱的庶人家奴揹著,正與一個商鋪老闆爭吵,吵到激烈時,不時用手中皮鞭抽打身下家奴。每抽一下,家奴就渾身一顫,縱然疼痛,卻不敢發出半絲聲響。

吳亙看到這一幕,眼神微動,向腰間的刀柄摸去,卻摸了一個空。出門之前,張遠已將刀收去。

注意到吳亙的舉動,張遠低聲道:“世分天地,人有貴賤,庶人在城中,只能是如此命運。你初來乍到,切不可魯莽。若想不受此辱,只有拼命向上攀爬。

此次走往生路,正如其名,過了逃出生天,換一番天地,敗了則身死殞命,淪為塵泥枯骨。你自己好生掂量。”

“去。”吳亙悶聲悶氣說道,“我們出城吧,再待時間長些,我怕會做出些不忍言之事。”

張遠微微一笑,掉轉馬頭,帶著吳亙匆匆出城。

等出了定遠城,張遠方才說道:“試煉十日後從廂軍大營出發,這些日子你還需養精蓄銳,要不要在營中找幾人陪練一下。”

吳亙想了想,“不必如此麻煩,我還是回荒冢嶺一趟,到時自會趕回營中。”

張遠不知吳亙有什麼打算,但也懶的打聽,揮揮手示意其自便。

回到荒冢嶺,吳亙面色凝重,取出斷刀坐於院中細細打磨。

打磨良久,這刀不知因為何故,刀刃上鏽跡始終無法去除。嘆了一口氣,吳亙不再糾結,細細回想在鬼蜮中所習得招式,配合著意經,擺出一個拳架。

嘿的一聲,槐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樹身上出現了一個拳印。吳亙默默打著拳,靜待月圓之夜到來。

之所以回到荒冢嶺,就是想著臨行前再入鬼蜮一次,畢竟營中對練,哪有鬼蜮中生死廝殺提升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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