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小卒

第22章 千軍萬馬當避白袍

吳亙站在烽燧上,頭頂箭矢嗖嗖作響。矮身躲在垛口後,觀察著對方動靜,試圖用箭阻攔攀山而上的小股散兵。

正在此時,讓吳亙難忘的一幕出現了。烽燧下的山路上,一匹白馬如風一般衝出隘口,馬上的白衣之人長戟揮舞,氣勢如虹,勇剽若螭,如一把銀劍插入敵陣之中。

箭矢飛來,紛紛被長戟擋下,白馬長鳴,氣勢竟不在主人之下。

對面的軍官眼見對方來勢兇猛,一揮手,三名騎兵迎上。雙方甫一照面,只見人仰馬翻,揮手間,三名騎兵已是落於馬下。

“來人何名,通報上來。”大夏國的那名軍官一邊排程手下,一面大聲喝問。

這不喊還好,話剛出口,白馬轉頭衝自己而來。

“攔住他。”軍官奮力大吼。其餘人見狀,有的掏出兩頭拴有石頭的絆馬索,有的匆匆扔出鐵蒺藜,還有的拈弓搭箭。

都是在沙場上廝殺慣了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對付騎兵,隨身都攜帶不少剋制之物。

水從月猛的一夾胯下戰馬,馬兒嘶鳴,打了一個響鼻,驟然加速。手中長戟用力往地上一杵,藉著反彈之力,人馬凌空而起,轉瞬間避過了對方的各種手段。

長戟就勢掄出,劃了一個大圓,向著軍官砸去。此處真是砸,不是刺,不是挑,不是削,偌大的重戟在其手中輕飄飄如同玩物。

大夏國軍官正準備催馬前行,眼前一花,一道寒光從天而落。驚慌之下,慌忙舉起長刀格擋。

一聲巨響,軍官手中精鐵打造的刀柄,彎成了一個月牙。身下的戰馬哀鳴一聲,四腿攤開,趴在地上,竟是被這一擊之力震死了過去。

至於馬上的軍官,雙臂軟軟落下,雙目向外突出,七竅俱在流血,軟軟倒在馬屍之上。

一擊之威竟然恐怖如斯,周邊的人俱是瞠目結舌,肝膽俱裂,看著白袍之人從軍官身旁躍過,割草一般屠戮著其餘計程車卒。

“擋不住了,跑。”不知誰喊了一聲,在場的人再無再戰之心,紛紛四散逃竄。

水從月如同狼入羊群,或劈或射,幾十人的隊伍轉眼間被其衝的七零八落。

吳亙在烽燧上看的血脈賁張,這豈是人,是神魔,是上天派來鞭撻人間的殺神。

兩側山上還在攀爬的人都傻了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紛紛棄械而降。

短暫的一仗下來,場中留下了十幾具屍體,還有八人被俘。

戰果如此豐碩,吳亙不由的心花怒放。抬頭看看坐在烽燧獨自飲酒、恍若什麼也未發生的水從月,心中感慨,世人常說有什麼百人敵、千人敵,自己只當是誇大其詞。

今日方知,世上真有這麼一種人,風虎雲龍,氣吞萬里,嘯吒間起清風,笑談中滅狼煙。

仔細審問捆綁起來的俘虜,為何今日一反常態攻擊荒冢嶺。原來,大夏國邊軍得到線報,這荒冢嶺上屯了大量軍需,而守備薄弱,只有一名羸弱少年駐守。

想著能搶一筆是一筆,這種沒有什麼風險的買賣為何不做,於是派了幾十人過來打探。

來的時候,真覺著是來搬東西的,連馬車都帶了過來。而且大夏國也沒想著派兵駐守此處,畢竟此處遠離大夏,就是個雞肋之地,難以大量屯兵、補給不易,佔領了也著實沒什麼意義。

吳亙鼻子都被氣歪了,這是哪路不著調的細作,傳遞這種不實軍情。自己在荒冢嶺曬曬太陽,販販私鹽,日子莫說多麼滋潤。打打殺殺這種事情,找廂軍大營啊,憑什麼欺負我一個小小的伍長。

點燃烽燧上的狼煙,一道道煙柱接連升起,在曠野上十分醒目。訊號已發出,吳亙靜待廂軍大營來人。

很快,不到一天的時間,一百騎隆隆而至,竟然還是張遠帶隊。小院中駐紮不下如此多的人,只得在山下下馬休息。

看著蹲在地上的俘虜,以及那一排屍首,張遠驚愕萬分,沒想到從未發生過戰事的荒冢嶺,突然打了起來,而且還打贏了,打贏的還是那個匪氣十足的吳亙。

不相信之下,張遠親自到關外大夏國的一側,在地上細細檢視。血跡斑駁的地上,還散落著不少箭矢,馬的屍首,人的殘肢猶存。

看完戰場,張遠在吳亙的陪同下到烽燧下的小院中休息,畢竟一路急行軍至此,人困馬乏。一路上看到塹壕暗堡、陷阱機關層出疊現,接二連三,可謂觸目驚心。

待走到院門口,回頭看看這一路大大小小的機關,喟嘆不已,“沒曾想,這小小的荒冢嶺竟被你經營的有如鐵桶。三五人守在此地,拒幾百人不成問題。好好好,回去後,我定然向曲長請功。”

心情激盪之餘,右手重重拍向身旁的石獅子。

“不要。”吳亙原本滿心得意,眉開眼笑,眼角斜瞥到張遠動作,不由的魂飛魄散,急切出聲阻止。

張遠一怔,不知吳亙何意。

忽覺身後勁風襲來,轉頭時只見一根巨木已飛到身前,正好撞在背上。張遠被撞的飛了出去,身體重重撲在地上。剛想站起,地面忽然裂開,一個黑黝黝的大坑出現在眼前。

吳亙捂上眼睛,不忍直視接下來的情形。

張遠的聲音從坑中傳出,聽起來有些失真,“吳亙,老子斬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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