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我知道,被捉了一人,當場打死一人,跑了一個。不過我倒是聽聞,這被捉之人是個僕兵,什麼時候廂軍也把僕兵的性命看的這麼重,派你二人前來打聽。”
原來,莫信此行三人到木櫝城,主要是為了打探新任校尉的事情。木櫝城位於大夏國黃章郡,前些日子負責一郡人馬排程的校尉換人,所以匆匆派人打聽一下此人來歷、性格、打仗風格諸如此類。
這些都是外圍的情報,原本想著並沒有什麼風險,可三人所持的度牒卻是出了問題。原來,為了能順利入城,廂軍特意給三人備了大夏國假的中人文書。
其他倒也正常,只是印泥卻是用錯了,沒有用大夏國特有的陽山泥,而只是圖方便用了趙國的普通印泥。
入城時並未出事,等入了城兩人在城中溜達時,被巡城兵卒搜檢時露了餡,逃跑時一人被殺,一人被抓,被抓的那人當場把什麼都吐了出來,被押到北城大牢中監禁。
剩下那人倒是機靈,聽到動靜趕緊逃了,也不知走的哪條暗線。
被押之人經審問,只是個趙國庶人,大夏國便失了興趣,準備擇日押到城外軍營中斬殺。
吳亙一聽大急,連忙問道:“可能何日將此人斬首。”
“應該是三日後操典之時,殺頭祭旗,你們不會想著去劫人吧。”朱掌櫃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吳亙,“以你二人的實力,怕只是羊入虎口,還要搭上自己一條性命。”
吳亙並未回答,而是細細打聽北城大牢和城外軍營的位置。
朱掌櫃找了一張圖,指點著二處位置。最後頗為憂慮的問道:“此人身上可是有什麼重要機密,為何要冒險相救。說實話,我不看好你二人,萬一失手,我豈不是也得跟著跑路。”
“放心,我二人做事斷不會供出掌櫃。”寶象在旁保證。
“話都是這麼說的,可在嚴刑拷打之下,又有幾人能撐的住。就說上次被捉那人,尚未動刑,便通通吐出。我在此已經潛伏五年,真不知為何會選這樣的慫貨前來打探訊息。”顯然,朱掌櫃對二人的保證並不相信。
吳亙與寶象就在店中住下,支開朱掌櫃在屋中細細商量起來。可是左推右演,終是沒有一個穩妥的法子。一籌莫展之下,二人準備去往北城監牢一探。
臨出門時,只見朱掌櫃背了個包袱,儼然是要出遠門的樣子。見到二人,扔了兩個腰牌過來,“木櫝是邊陲大城,城中盤查甚嚴,這是偽造的令牌,免得剛出門就被抓了。”
吳亙好奇問道:“掌櫃如此打扮,可是有事出門。”
朱掌櫃聞聽嗤笑道:“我去躲災。實話與你們說,廂軍中我只與兩人單線聯絡,這些年未出一絲紕漏。沒想到來了你們兩個愣頭青,怪不得這兩天眼皮直跳,心緒不安。若你們出事,說不得會將我供出,不如早早逃了。”
寶象聞言不悅,“朱掌櫃恁地對我兄弟如此不看好,是不是欺我二人年歲小。”
“哼哼,說對了。此外,奉勸二位一句,廂軍也有大夏國的奸細,說不得你二人到此的訊息早已遞了過來,要不然上次那三人為何剛到此地就被發現。我年歲大了,惜命,先走一步。”說完,朱掌櫃理都不理二人,準備出門離去。
“多謝。”吳亙突然出聲,衝著朱掌櫃施了一禮。
朱掌櫃嘆了口氣,“好自為之吧,這年頭人心不古啊。”揹著包袱徑自離去。
寶象有些不明所以,“謝他作甚,就這麼棄我們而去,著實有些不地道。”
吳亙搖搖頭,“你不明白,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仁至義盡,況且......算了,先去北城大牢吧。”
二人按著朱掌櫃的地圖所示,七拐八繞,很快到了北城大牢所在。遠遠看到監牢,二人面色都有些難看。無他,這座監牢戒備太森嚴了,五丈的高牆,牆壁足有一丈厚,牆頭上明崗暗哨,不時有人巡邏。
如此重兵把守,莫說吳亙幾人,就是再來百人攻打,也難以成事。
垂頭喪氣之下,二人只得去尋水從月。等到了醉春軒,只見街上一溜的翠鈿香車,鶯鶯燕燕,香氣襲人,好多妙齡女子正探頭探腦,手執羅扇、香帕指指點點。
吳亙一拍腦門,不用說,定是為那水從月而來,不由的後悔進城前,未與其稍稍易容。
從後門溜進醉春軒,待找到水從月時,其人正在屋中獨自看書,眉頭微蹙,顯然心中頗為不快。
看到二人走進屋中,水從月頭也不抬,指了指外面,“將那些不知羞恥的女子通通趕走。”
吳亙沒有接話,反而被桌上一堆五彩斑斕的香囊和拜帖所吸引,遂一個個將拜帖拿起來翻看。
寶象湊到身邊,邊看邊點評,這是某某家千金,這是某某家小姐,忽然,寶象驚呼一聲,“我的親孃嘞,竟然還有郡守之女。”
吳亙趕緊讓其找出,誰讓自己不識字呢。只見一張淺綠的拜帖上赫然寫著,黃章郡郡守之女楚纖拜訪。
聽著寶象在旁嘖嘖有聲感嘆,吳亙在屋中轉了兩圈,“有了,莫信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