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楚姑娘聞言大喜,能與水從月再度出遊,如此良機怎可錯過,不由的連連稱是,吩咐手下人抓緊安排。
入夜,吳亙三人躲在水從月的房間,細細推演次日如何救人。
吳亙頂著兩個烏眼圈,指著地圖道:“明日劫人,行事定然要快。水兄弟武藝精湛,還請負責阻截追兵。寶象對周遭地形熟稔,將莫信帶上順著小路逃離。我來負責攔截零散之敵。”
不錯,回來後,吳亙又捱了水從月一拳頭,要不是寶象死死拉住,說不得吳亙幾天都別想著起床。
商議妥當,正要歇息,忽然夥計上來敲門,說是有人拜訪。
三人一愣,皆是操起了兵器。自己在此地無親無故,來者不一定善啊。
很快,門一開啟,一個留著三綹長髯、身著灰袍的老者走了進來,看到三人警惕的目光,微微一笑,拱手道:“三位,小老兒入夜打擾,並無惡意。”
吳亙皮笑肉不笑道:“這位老丈,深夜到訪,不知有何指教。”手有意無意摸了摸刀柄。
老頭並不在意,自來熟的到了桌邊,倒了一杯茶,“走路乾渴,討些水喝。此茶泡的時辰久了,已失其味。”說著把杯中茶水往地上一潑,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水落到地上,竟然不散開,在空中翻轉流動,化為一匹馬兒的形狀,一瘸一拐凌空走了幾步,散作一團水氣不見。
水從月的眼神冷峻起來,身體微微緊繃,“閣下何意。”
“不必緊張,我是這城中郡守客卿,平日無事,只是護其安全,以免一些心懷叵測的人用法術加害。你三人當日進城,那些把戲旁人看不出,在小老兒眼裡如同稚童遊戲。
原本我並不想管你們的事,殺人放火與我何干。但今日你們盯上了楚家小姐,拿人錢財,為人消災,終是須講些信義。不過呢,我並無意與三位為敵,只要不擅動那位花痴小姐,我便不妨礙幾位做事。如何?”
水從月冷冷道:“哦,你就是妨礙又如何。”
“別別別。”吳亙衝了出來,使勁衝著水從月使著眼色,“這位老丈,我們保證定然不會傷害楚小組,只不過,又當如何相信你的話呢,如何確保你不去告發呢。”
老頭冷笑道:“我若是告發,今日就不是一個人來了。且放心,你們的破事我不想管,也不會管,但請不要壞我的事就成。”說完,起身出門而去。
“怎麼辦,信他的話嗎。”寶象關上屋門開口問道。
吳亙咬了咬牙,“能怎麼辦,按計劃行事。”
第二日,一行人早早出了城,賞了一會景緻,眼見日上當空,便趕往處決囚犯的地方。
等到了此處,不得不說楚小姐辦事幹練,一輛囚車孤零零停在草地上。莫信躺在籠中,面如死灰,身上亦是血跡斑斑,顯然受了不少刑罰。
四周只有五人看守,領頭的赫然還是那甘興甘屯長。原本這種事情要召集營中士卒一同觀看,以壯軍威。因著郡守之女的緣故,只派了幾人在此伺候。
這種見血之事,當然不適合小姑娘在場。在水從月的力勸下,楚纖留在了遠處等候,以免打鬥起來傷了這位。
莫信在囚籠中看到三人,眼睛一亮,接著又軟軟癱倒在籠中,哼哼唧唧,好似傷重欲死。
“開始吧?”甘興催馬走上前來,向著騎於白馬上的水從月行了一禮。面似恭敬,實則暗誹,聽聞貴人“吃”人,今天真個見上了吃人。
寶象已將馬車上兩匹馬的韁繩解開,隨時準備上前劫人。
“好。”水從月依舊是一臉雲淡風輕。
“開籠,去鐐,斬人。”甘興回頭交代。
莫信被從籠中放出,雙腳的鐐銬被開啟,兩名兵卒押著跪在地上。
水從月騎馬緩緩走到莫信面前,神色從容。
“還請貴人遠些,萬一血濺到身上,難免晦氣。”甘興好心勸道。
“無妨,我平素殺人也是不少,此人不如由我來斬,以好把握藥性。”水從月說著取下自己的大戟。
甘興一愣,剛想說這不合規矩,轉頭一想,誰殺還不是殺,正好交給對方,兄弟們手上少沾些血。
“那就煩勞貴人了。”甘興示意兩名按著莫信的軍卒退後。
長戟遞出,到了莫信身前,寒光逼人。
“起。”水從月大喝一聲,長戟伸入莫信身下,手腕一用力,莫信整個人高高飛起,落到了寶象身前。
寶象伸手接到莫信,將其放於馬身上,調轉馬頭飛速離去。
“貴人這是何意。”甘興一時間還沒有轉過彎來,有些疑惑這位貴人的舉動。
“走。”吳亙大喊一聲,一箭向著甘興射來,對方下意識側身避開。
甘興此時才反應過來,不由的火冒三丈,“大膽狂徒,竟然敢劫走死犯。”伸手摘下雙鐧,向著寶象追去。
此時,一根長戟橫了過來,攔住了其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