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打量了一遍地圖,吳亙長出了一口氣,將桌上的殘酒飲盡,“聯絡寶象,再搶一家,就從遠海折返此地,將這處神廟端了。得手後,此行已是圓滿,全軍返回昆天洲。”
“鄒國在京城的北面和西面均駐有五萬人馬,我軍攻打神廟,宜以小群突擊為主,從兩側的縫隙中穿過,快打快撤。”楊正微微點頭,這次連劫神廟,無畏軍已經在天元洲露過臉。
而且若神使造訪過的神廟亦是被劫,神教定然震怒,此行的目的確實已經達成。再拖下去,恐怕神教會發大兵圍剿,到那時想走就來不及了。
在等待寶象人馬到來的時候,吳亙與楊正閒來無事,乾脆再上馬臺山。二人在山腳下繳了兩塊棘玉後,終是順利上了山路。
這馬臺山倒是風景秀麗,循級而上,入眼皆見蒼翠,彩蝶黃鶯盤旋於草中林間。入危亭曠望,山間雲霧縹緲,遠處日拂煙渚,倒是把吳亙多日鬱郁一掃而空。
等過了半山腰,山中的守衛明顯多了起來,不僅有鄒國計程車卒,還有一些神僕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遠處的山頂,有一大片黃色的殿頂蓋住了整個山頭,可見此處神廟規格不小。很快,有人攔住了吳亙和楊正,說今日神廟中有貴客,閒人不得再往上走。
吳亙和楊正只得在旁邊尋了處亭子,這裡有人奉茶,還散坐著些其他被攔下的遊人。
二人如普通的遊客般,嗑著松子,喝著清泉煮就的茶水,聽著人們交談著這座神廟中曾發生的奇蹟。
無非是盲女一步三磕頭至山巔,一日重見光明。又或是有靈獸銜果而至,叩拜後便能出人言罷了。
吳亙與楊正對視一笑,此等伎倆正是神教所長,不過傳說越廣,越說明此處神廟的資財豐厚。
閒談間,有一人帶著七八名護衛,大步從神廟中走下山來。等到了拴馬的地方,這些人縱馬狂奔而下,竟是絲毫不擔心山勢的陡峭。
經過吳亙等人時,可以看到,領頭的是個年輕人,身著一身紅衣,頭上的抹額中鑲著一顆碩大的寶珠。
年輕人臉色憤懣,眉頭緊皺,顯然在神廟中遇到了什麼不快。
“二皇子這是來拜訪神官了啊。”身旁有一人明顯識得此人,低聲在同伴耳邊低語道。
“拜訪又有什麼用,神官屬意的是大皇子,他折騰來折騰去又有何用,徒惹人煩而已。”另一人也是低聲道,臉現不屑。
“是啊,心氣太高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這二人談話聲極低,但以吳亙和楊正的修為聽來,卻是清晰可聞。
楊正轉頭看向二皇子離去的方向,神色有些悵然。吳亙自是曉得他心思,楊正也是出自皇家,卻因神教作梗失了皇位,想來是對這位二皇子生了共情。
由於皇子的來訪,神廟今日並不對外人開放,於是吳亙和楊正只能白跑一趟,重新回到了客棧。
楊正這兩天沒什麼事,就四處打聽這二皇子之事。一打聽才曉得,這二皇子名叫鄒寧,還有一個長兄名叫鄒盈。
由於天元洲各國皇位交替須得神教點頭方可確定繼承人,這鄒盈在京城中,歷來與神官走的近些,加上又是長子,自然是眾人眼中最好的皇位繼承人。
而鄒寧多在軍中打熬,立了不少戰功,自然不想輕易就將皇位讓出,所以也是多方活動,想要得到皇位。只不過他長年在外,與神官疏離,得不到神教支援。眼見父親年老多病,他便想著看能不能走通神官這條路,可試了幾次俱是不大順利。
吳亙對這些事不太感興趣,只是整日在屋中盤坐調息。過了半月,忽然從屋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吳亙睜開眼睛,不由面色一喜,趕緊跳下床去開門。
門一開,寶象和楊正一步邁了進來,輕輕將屋門掩上。
“怎樣,北邊的事可是了了。”吳亙趕緊讓寶象坐下,給他倒了一杯茶。
寶象卻一把抓過茶壺,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抹了一把嘴角的水漬,“又搶了兩家,不過沒有攻城,收穫不是很多。”
“神教的人可是追上來了。”吳亙有些不放心,神使已經到了此地,想必定會調動各處的人馬追擊,趕緊詢問道。
“神教戰船倒是沒看到,但車廬國和鄒國的人馬遇到了些,不過我們各種弓弩法器全開,倒是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戰船趁機走了,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戰事。”寶象風塵僕僕,鬍鬚長了不少,顯然這一路並不像他說得那麼容易。
“人可是帶來了。”吳亙又接著問道。
“帶來了,埋伏了五百人馬,由孟順帶隊,藏在了馬臺山以東。戰船停在了外海,沒有敢靠近海岸,倒是飛梭跟了過來。如今神教眼睛全盯著北邊,防範我軍再次出擊,這大良城附近倒是防守甚疏。”寶象從桌上抓了一塊吳亙吃剩的餅,邊嚼邊介紹著自己的情況。
“古邈和藍千葉也是到了,古邈正在大良城神廟舊址附近埋設陣法,有我們幾人,再加上陣法,想必這勞什子神官想跑也跑不了。”
吳亙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去會會這位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