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全都看在眼裡,停頓了幾個呼吸之後,他忽然恰到好處的開口道:
“不過,還是偶得了那麼一句的,僅僅一句,我便不拿出來獻醜了。”
“別啊,一句也是好的,咱家在陛下那邊最起碼也能有個交待,省的落下個‘辦事不力’,小秦大人,你可得幫幫咱家吶。”
趙公公抓著秦陌的胳膊,急促的開口說道,秦陌面露難色,可在趙公公的再三懇求之下,他最終還是勉為其難道:
“這...也行吧,公公都如此開口了,我若是再顧忌己身麵皮,便是枉費了公公的一片好心。”
隨後,秦陌沉吟了一番,一臉正色,擲地有聲的背出了那句耳熟能詳,流傳千古的詩。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說罷,趙公公下意識的重複著讀了兩遍,一字一句記在了心裡,細細的咀嚼品味著,卻只感受到了濃郁無比的浩然正氣撲面而來。
良久之後。
趙公公方才回過了神,此時他看向秦陌的眼神也變了幾分,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以後定要跟秦陌培養好關係。
得了詩文之後,趙公公也沒心思繼續停留,笑著對秦陌溫聲道:
“小秦大人,那咱家這邊就先回宮裡覆命了,日後若是補全了此詩,咱家再來抄錄。”
秦陌自是點頭答應,隨後兩人又客氣了幾句,趙公公也再次安撫秦陌不必著急,定能相安無事。
同樣的,他也隱晦的說了一句,回宮之後自是會在秦王耳語一番,言說一下秦陌是何等的青年俊傑。
見趙公公主動展露善意,秦陌拐彎抹角才說出這句詩的目的便也算是達到了。
兩人道別之後,一聲蟒衣的趙公公轉身就走,卻不想,還在公堂上等著的大理寺卿卻是急壞了。
他眼疾口快,連忙高聲招呼了一句:“趙公公留步,暫且慢走。”
不曾想,趙公公卻是充耳不聞,反而步子越發快了幾分。
大理寺卿挺著滿是肥肉的肚子急匆匆的走出門外,然則依舊沒有來得及追趕上去。
他站在公堂門口,眯起了眼睛,心底有百般疑惑,卻是一個都不得而解。
可在冥冥之中,大理寺卿隱隱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
這偌大的紹京,或許...要變天了。
這令他本就不好的心情越發沉重,此時看到站在廊道內秦陌之後,大理寺卿想了想,隨後走了過去,曲折跟在了他的身後。
“秦陌,趙公公可是跟你說了什麼?”大理寺卿皺眉問道。
秦陌嘴角揚起,淡淡一笑:“大人,想知道這事,你得去問趙公公吶。”
“放肆,秦陌,你膽敢對大人如此說話?”
曲折不悅的喝斥了一句,武道威壓悄無聲息的便壓在了秦陌身上。
他對秦陌早就心生不滿了,此時也是想趁機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一個教訓。
可沒想到,秦陌一個一品武夫,居然能夠直面六品威壓而面不改色,曲折心底大受震撼。
大理寺卿只是個普通人,自然不知道場中此時發生了什麼,否則若是讓他知道曲折如此衝動,怕是會當場氣死。
連趙公公對秦陌都好言好語的,你居然還想給秦陌一個教訓?
不過現如今就算曲折收手,也已經為時已晚了。
無他,此時的大理寺在趙公公之後,又迎來了今日的第二波客人。
一陣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最後消失在了大理寺的門口。
隨著大理寺捕快的喝罵聲與兵器碰撞聲漸次響起,又漸次消失,一隊身披黑色甲冑,訓練有素計程車兵緩緩映入眾人眼簾。
為首之人的臉上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右眼斜著到了嘴角,渾身上下充斥著濃郁的殺氣,似乎是上過戰場。
他環顧了眾人一圈,隨後從腰間取出一塊黑色令牌,上有三道波紋,沉聲道:
“奉黑水閣葉閣主之命,範雲琅一案,自今日起,交由黑水閣秦陌,全權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