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追問道,卻瞧見紫衣的神色之間似乎有些躲閃,好像略微有些遲疑。
可隨後,紫衣潔白的牙齒咬了咬鮮紅的唇瓣,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
“秦公子,當時是範公子叫那家僕上的船。”
秦陌神色一凜,心底略有些興奮,果然是如此。
紫衣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範雲琅的確有問題。
“當時在船上,你可曾見到張椿是如何不慎跌落的湖中?”
聞言,紫衣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當時天色已是很晚了,船上雖有燭火,但也看不真切,而且紫衣那夜飲了些酒,不勝酒力,早早的便睡下了。
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就聽見外面一聲撲通的聲音,小女子看去的時候,那人已經跌落了水裡,沒掙扎幾下便沉了下去。”
秦陌頓時皺起了眉頭,如果紫衣這裡也沒有線索,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小女子迷迷糊糊之間,好像聽到了船廂外面,範公子似乎與他的家僕發生了爭執,或許是紫衣聽錯了罷。”
爭執?
若是先發生爭執,隨後張椿就落水,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除非,是範雲琅把張椿給推下去的!
可無緣無故的,這麼好用的一條狗,為什麼要推下去呢?
難道說...殺人滅口?
秦陌豁然開朗,只覺眼前重重的迷霧已經在漸次散去。
可隨即他便覺得有些問題,按照大秦律令,殺人的確是重罪。
可範雲琅是戶部尚書的兒子,想要讓一個人消失,有的是辦法,更何況還是自己家的家僕。
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的嗎?而且把張椿滅口,範雲琅到底是想要掩蓋什麼呢?
秦陌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心中細細思索,一旁的紫衣安靜的看著他,沒有出聲打擾。
良久之後,秦陌忽然回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自己的死因!
自從秦陌來到這個世界,他一直都沒搞清楚為什麼會跟範雲琅發生爭執。
而且打傷自己的,恰巧就是張椿動的手。
如果那件事情並不僅僅像看起來那麼簡單,其中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便能解釋通為何範雲琅要滅口了。
秦陌忽然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當中,在不知不覺之間便做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不過只要自己能擁有足夠的實力,棋子也終有一天能跳出棋盤。
變強,還是要迅速變強。
想到此處,秦陌當即便起身開口道:“此事謝過紫衣姑娘,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做停留了。”
見他要走,紫衣姑娘也是站了起來,淺淺一笑,輕聲道:
“秦公子莫要如此說話,紫衣只是隨口說了兩句話而已,並未幫上什麼忙。”
秦陌笑了笑沒有說話,有沒有幫上忙,他心裡自是清清楚楚。
隨後,秦陌拿起黑水閣的令牌,朝著紫衣點了點頭,大踏步離開了月閣。
剛走了沒兩步,身後便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秦公子。”
秦陌扭頭看去,只見紫衣姑娘倚著欄杆,雙眸深情的凝望著他。
“公子慢走。”
“好。”
秦陌笑著答應了一聲,隨後不再停留轉身離去。
紫衣站著看了許久,直到秦陌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眼前,她方才回了月閣,拿起淡紫色的面紗又遮住了臉。
輕紗紅幔之後,辨不清她的身影,也看不透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秦陌離開之後,徑直便去把跟姑娘們玩的不亦樂乎的林知白和葉天瓊給拖了出來,臨走之時,兩人臉上滿是留戀不捨。
離開紅袖閣之後,三人剛拐入巷子裡,秦陌便咬牙切齒的看著兩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墮落,太墮落了!”
葉天瓊有些臉紅,眼神四處躲閃,不敢直視秦陌。
至於林知白,屬實長得太黑了,就算紅了也瞧不出來,此時他咧著嘴角,露出滿口的白牙,笑著說道:
“秦兄,別這麼暴躁嘛。”
林知白笑的很是和煦,可右手卻是緩緩搭在了刀柄上。
秦陌亦是不露聲色的握住了長刀,同樣笑著回了一句。
“有時候吧,這種事情,不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