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良只覺眼前一花,便回到了先前的位置,王老頭正拽著他的衣領。
瞧著師尊一臉猙獰可怖的樣子,不知為何,白子良忽然有些心虛,但他還是一字一句的把今天發生過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從秦陌是如何當場作詩,如何力壓清風書院在場的所有弟子講起。
到後來搬出儒聖的名頭,在裴長風的護持下,一刀將戶部尚書的兒子劈成重傷。
包括後續青陽居士是如何捨棄自己的老臉,不顧麵皮也要把秦陌留在書院。
以及在最後的緊要關頭,那老東西又突然變卦,甚至一反常態,主動示好,盡數說了出來。
白子良的神色越來越興奮,唾沫星子亂飛,絲毫不吝嗇對秦陌的讚賞,還順帶給他說了一大通好話。
譬如秦陌給上陽學宮漲了天大的面子,必須得好好獎賞一番才是正理。
且秦陌已經展示出了他驚人的天賦,如此文武雙全的好弟子,學宮這邊定要好好培養。
只不過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王老頭早已鬆開了他的衣領,臉龐逐漸失去血色,雙目當中瞳孔渙散,彷彿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造孽啊。
造孽啊!
他費盡心思的想要把秦陌領悟神通的事情給隱瞞下去,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暴露出來了。
而且還是當著四位大儒,近百名書院弟子的面。
這下好了,連殺人滅口都來不及。
怕是秦陌那小子的資訊,這會已經擺在某些人的面前了。
除此之外,那小混蛋隨口吟的一首詩,居然也能力壓群雄...清風書院的弟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廢物了?
至於秦陌打傷了戶部尚書的兒子,王老頭倒是不甚在意。
反正只要不是打死,那就沒什麼大麻煩。
王老頭是知道秦陌底細的,知曉他肚子裡是有幾兩墨水的,否則也不可能透過清風書院的初試。
可要是真有詩才,是個讀書種子,清風書院又怎會默許範雲琅指揮家僕將其打成重傷呢?
王老頭心有百般疑惑,奈何卻無一人能夠給他解答。
與此同時,白子良依舊在他面前喋喋不休,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王老頭越聽下去,他心底便越發煩躁,看向白子良的眼神也越發的不善。
忽的,他陰惻惻的笑了一下,活動著自己的身子骨,笑眯眯的說道:
“乖徒兒啊,真是說的太好了,來來來,讓師父好生瞧瞧,你最近在修行上可否懈怠?”
隨後,不等白子良反應過來,王老頭便朝他輕飄飄的遞出了手掌。
緊接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徹了小半個上陽學宮。
不過這會兒遠在紫竹林的秦陌,倒是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這一路上,他消耗的不屈意氣已經逐漸恢復了回來,而且相較之前,更為精純。
秦陌隱隱有種感覺,這次徹底恢復之後,他便能夠踏入一品後期的境界。
或許,一品圓滿也尚未可知。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果然,只有不斷的經歷生死,才是武夫一道快速進階的捷徑。
秦陌在心底暗自想到。
至此,文會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
或許,也該是時候想辦法把秦玉接過來一起住了。
他雖然在文會上一刀將範雲琅劈成重傷,出了心頭那口鬱結之氣,但同時也惹下了不少麻煩。
秦玉若是得不到足夠的安全保障,他放不下這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