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儒聖起,便是如此。
而且。
他青陽居士雖然藉著當朝太子的威勢,在書院當中地位崇高,堪比八品大儒。
可說到底,也就是一個教書先生罷了。
現如今,能夠聆聽聖人的口諭,這是何等的殊榮?
此可謂是,天大的幸事。
多少人這輩子活到頭都不一定能得來這個機會,就連不少八品大儒,也從未與聖人有過接觸。
他青陽居士就算再不知好歹,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糊塗。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而另一邊,莫名其妙就成了文會第一的秦陌,自然不知道聖人已經給青陽居士傳過話了。
他尚且沒有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看著青陽居士手心的那根毛筆。
最後目光還是看向了白子良,眼神中帶著詢問的意味。
見狀,白子良略微沉吟了一番,臉上露出了那副標誌性的假笑。
“青陽居士,此物我就先替秦陌收下罷,以免他日後生了驕躁之心。”
聞言,青陽居士也沒多說什麼,緩緩點了下頭,隨手一揮,便把毛筆遞給了白子良。
當白子良接過那支毛筆的時候,他再三確認了一番。
可不管怎麼看,手裡拿著的,的的確確就是大儒的隨身之物。
白子良神色之間有些錯愕,只感覺如夢似幻一般。
這老東西,能有這麼好心?
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難道說......
他在這根毛筆上藏了什麼陰招?
青陽居士一看他臉上狐疑的神色,便知道白子良心裡在想什麼東西。
他心底有些慍怒,但是並沒有發作,而是嚴格遵守著聖人口諭,繼續道:
“上陽學宮的諸位,稍後可繼續留下來,品評一番後續的文會,亦可以先行一步,書院自會以禮相待。
長風,你可引著學宮的諸位好好參觀一番我清風書院。”
裴長風臉色複雜,但還是躬身道:“是,老師。”
“參觀就不必了,來日方長,今日書院事務繁多,我等就不勞煩長風了,既然秦陌已是奪得了文會魁首,那吾等便就此告退。”
白子良微笑著開口,開玩笑,今日不僅漲足了上陽學宮的臉面,還淨賺了大儒的隨身之物。
此時若是不走,萬一青陽居士反悔了怎麼辦?
就算這根毛筆上藏了什麼貓膩,等回了學宮,給師尊看一下就好了。
再不濟,他們上陽學宮又不是沒有大儒?
而且,範雲琅現如今可還是生死不知呢。
這可不是他們上陽學宮慫了,而是見好就收。
白子良暗自給自己找了個藉口,臉上掛著的笑容也越發濃郁。
聞言,青陽居士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白子良和蘇玥謹慎的保持著戒備的狀態,緩緩離開。
兩人走到門口時,葉天瓊也連忙扶起虛弱的秦陌,文院來打醬油的五名弟子也匆匆跟在兩人身後。
隨後,在一片寂靜當中,眾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處。
廳堂中,只留下清風書院的諸位弟子面面相覷。
以及,地上那一灘,鮮紅的血。
奪目,刺眼,充滿了嘲諷。
而隨著上陽學宮諸人的提前退場,此間文會上發生的事情,也如瘟疫擴散一般。
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在短短的時間內,幾乎傳遍了整個紹京城。
而秦陌這個名字,也終於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登上了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