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即他們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文會上,範雲琅被秦陌劈成重傷之後,便是由顧華清陪伴照料在左右,而後不久,範雲琅便是莫名身死。
這個訊息傳出來的時候,大儒們還都疑惑不解,可若是秦陌說的是真的,那一切就全都解釋的通了。
陰謀陷害,挑撥內亂,好一個借刀殺人吶!
其他大儒們能夠想到的,青陽居士自然也能想到,他的臉色已是不知不覺間陰沉了幾分。
而另一邊的秦陌卻並未停止開口。
“你指使顧華清暗中買兇,屢次謀害朝廷命官,妄圖動我大秦棟樑,此乃其罪之三。
青陽居士,不知我如此說,你可曾聽清楚了?”
聞言,饒是以青陽居士的養氣功夫,此時也是難以再繼續保持平靜。
秦陌羅列出的三條罪狀,無論哪一條,都足以讓常慎遠萬劫不復。
他雖然也已經開始懷疑範雲琅的死,可是如今若是把常慎遠就這麼輕易的交出去。
清風書院的麵皮何在?
聖人的臉面又被擱在了何處?
故而青陽居士也只得冷著張臉,沉聲道:“這只是你一人之辭,可有憑證?”
瞧見青陽居士還是死鴨子嘴硬,秦陌的耐心也終於在此時消磨殆盡。
“顧華清已經被關入我黑水閣監牢當中,全盤供認不諱,青陽居士,你如此包庇一個叛國之人,難不成?”
他雖然後半句沒說,但眾人也都知曉他的意思,聽到顧華清已經供認不諱之後,當即便是信了七八分。
原本匯聚在大儒們身前的諸位讀書人,此時也全都退避而開,對常慎遠怒目而視。
他們雖將清風書院視為聖地,但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明事理的。
先是大秦人,而後才是讀書人。
“呵,胡言亂語,老夫若是不交人?你又當如何?”青陽居士冷聲道。
聽聞此言,秦陌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陰惻惻的說道:“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秦陌一把抽出腰間懸掛著的墨刀,神色肅穆,開口大喝道:
“大戟士。”
在他身後,百名大戟士齊齊向前邁出一步,手中長戟前指,洶湧凌厲的殺氣沖天而起。
“在!”
“捉拿常慎遠,阻攔者,殺無赦!”
“是!”
秦陌雙腿一夾馬腹,面色冷酷,握緊長刀朝著青陽居士而去,姬顏和劉二跟隨在了左右。
雖然對面是儒家聖地,五大修行體系之一,內中修行者眾多,但無一人心有畏懼。
秦人向來悍不畏死,大戟士更是如此!
眼見秦陌越來越近,青陽居士的長袍無風自動,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很是難看。
他自是不懼怕秦陌這個小兒,可如今朝堂之上詭譎湧動,風向不明。
黑水閣的閣主又是天武侯,誰知道今日這事情是不是代表著秦王的態度?
青陽居士是個老狐狸,他的顧慮頗多,書院麵皮固然重要,可太子那邊......
良久。
就在秦陌離幾人不足五步之遠的時候,青陽居士忽然恢復了那副萬事不關己的模樣。
“慎遠大儒,此事你自行處理。”
“居士,我保證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
常慎遠心中焦急無比,他顧不得大儒風範,急促的解釋道。
然而青陽居士說罷之後,便未曾再發一語,而是緩緩轉身朝著書院當中走去。
見狀,常慎遠頓時心中泛起明悟,身形搖晃已是站立不穩,眼中滿是萬念俱灰,心神恍惚。
隨後,大戟士很快便把常慎遠包圍了起來,長戟閃耀著寒光,直指要害。
在如此近的距離,哪怕他是六品大儒,也絕無逃脫的可能。
而青陽居士既然已經認了慫,服了軟,此行的目的便是達到了,秦陌也沒有順著杆子往上爬。
他淡淡的看著常慎遠,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冷聲道:
“綁起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