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晉王大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這種小細節,只是在走了一段發現後面的人沒了聲響後,他微微停下腳步朝後看去,才隱約看見那抹瘦小的身影正在吃力的往前面挪。
他夜間出行都是用輕功,因為蘇沐歌的緣故他才不得不走路的,真是個拖後腿的麻煩!
一天高強度工作,晚上又精神緊繃的跟人幹了一架,這會兒還要走一個小時才能回去躺下,蘇沐歌心底的小火苗能在突突的往上冒。
誰知一抬眼便看見站在前面不遠的夏侯墨。
不會是在等她吧?
蘇沐歌有些詫異,只能咬牙快步走上前。
“下官人小腿短,勞夏大人久等了。”
夏侯墨視線在她的腿上看了一眼,旋即轉過身繼續走。“是短了些。”
“!!”
……
回到縣衙,蘇沐歌隨便抹了把臉就躺下了,不知是不是太累,直接就睡死了過去。
夏侯墨屋中,一盞豆燈搖曳。
東臨悄無聲息走進屋低聲道:“王爺,那人說東西不在他身上。”
“東西是他從煙霞關帶出來的,他說不在他身上?”
“是,他還不肯招供,屬下的人還在審。”
“嗯。”
“王爺,屬下的人查到當初蘇倫是被人劫走的,跟隨在蘇倫身邊的人屍首都找到了。”如果說,對方是想要蘇倫的命的話,殺了人是沒有將屍首帶走的必要的,他們既然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其餘人的屍首,證明蘇倫很可能還活著。
“繼續找。”
“是。”
……
遠在順陽府城的蘇府,府內氣氛也是十分的詭異。
花溪院內,安氏看著桌上的已經涼透的飯菜怔怔出神。
李嬤嬤端著茶杯走進來看了安氏一眼,讓屋內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夫人。”李嬤嬤走到安氏身邊低聲喚道。
安氏猛地一個激靈,手上緊捏著的信紙掉到地上,驚詫的抬眼看向李嬤嬤,又快速的躬身將地上的信紙撿起來。
“嬤嬤……”
李嬤嬤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只將熱茶端到她跟前。
“夫人,您已經好些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這麼下去身子怎麼受得住?”
安氏端起茶杯幽幽的喝了一口,才嘆出一口氣來。
“李嬤嬤,父親那邊給我來信了。”
李嬤嬤一聽,先是對安氏擺手示意,之後走到門外將所有丫鬟都支使開才走了回來。
“夫人剛才說什麼?”
“父親來信了,說,說……”
“說什麼?”
安氏臉色白了白,捏著信的指尖發白。
“父親說……老爺去周縣的路上遇到了暴民被,被害了,屍首也被大水給沖走了!”安氏說到後面聲音哽咽的哭了起來。
“什麼?”李嬤嬤滿臉震驚。“老,老爺他,他怎麼會……”
安氏用繡帕擦了擦淚水。“父親說他派去找老爺的人說的,還說找到了老爺掉落的遺物……嗚嗚嗚嗚……李嬤嬤,你說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原本以為嫁了個稱心如意的,誰成想他已經娶妻,這麼些年都熬過來了也就罷了,偏偏這個時候……這個時候他就去了……”
李嬤嬤忙上前寬慰痛哭的安氏。“夫人您先別哭,這,這老爺雖然派人去找了,可,可也不一定作數,就算,就算是老爺遇害了,可,可要見到屍首不是……”
“父親都說屍首被大水給沖走了,我,我還去哪裡找屍首去……”
李嬤嬤卻有些不贊同的皺起眉頭。
安尚書遠在京城,就算是派人去尋找,那速度也不能快過他們,他們在順陽府這一代好說都帶了好幾年,熟悉的程度自不會差。
為什麼他們的人都找不到老爺的一絲行蹤,安尚書派來出來的人就能找到呢?
李嬤嬤雖然是個後宅夫人,但當年嫁了蘇倫身邊一個得力的幫手,對外頭的事情多少有些自己的想法。
如今順陽府內的周縣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不管怎麼樣蘇倫都會有推不掉的責任,若是上頭大怒,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尚書大人,這麼一來,蘇倫還不如當真是死了,這樣上頭那位看在這一府的老幼婦孺的份上說不定就開恩繞過了。
李嬤嬤這麼想,也在安氏冷靜下來後,將自己的想法隱晦的表達出來。
果然,安氏在聽了之後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父親想要透過這樣的手段保住蘇府?”
或者說是想要保全自己!
不過這話李嬤嬤沒有直說,那畢竟是安氏的親生父親。
“蘇沐歌去周縣做什麼,你可差人打聽清楚了?”
如果當真要按照父親的意思辦,那這幾天她就要準備好靈堂,把蘇倫黨死人了!
李嬤嬤搖搖頭。“跟去的車伕回來了,那邊又不安生,老奴就沒差人去檢視。”
“你立即派人去檢視,我總覺得這心裡不踏實。”
“是,老奴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