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璟的心情可想而知。
“喵——”
黃花貓媽媽彈了彈受傷的後腿，艱難的爬了起來，叼著小青瓶就朝著王璟這邊走了過來，一走一晃。
布偶貓“喵喵”的叫著，像是在提醒著什麼，王璟又沒能聽懂，只能猜個大概意思——因為這種忽然受到氣味刺激引發的鼻炎症狀，讓他脫離了獨立的貓貓思維，人類的思維再次主宰。
這種情況下，兩隻成年貓的複雜交流，他就很是理解無力。
但，王璟卻也已經判斷出，黃花貓媽媽的大概意思是它要死了，要讓乖仔恢復，然後吃好一些。
大抵上，就是這個意思。
而布偶貓的回應，更像是同意貓媽媽的做法。
所以，這個過程，布偶貓只是站在一旁歪著頭看著，喵喵叫著，卻也沒有阻止。
“喵——”
王璟走了過去，微微仰頭，從下方咬住了小青瓶的底部，接了過來。
貓媽媽伸出爪子撓了撓王璟的臉和頭，又湊過來輕輕舔了舔王璟的臉，接著又朝著四周看了看，最後耷拉著頭走到了那張都已經有些腐臭的貓毯旁，蜷縮著重新躺下。
王璟知道，它這是在開始等死了。
王璟忍住鼻子裡傳來的強烈想要打噴嚏的衝動——他咬著小青瓶，打噴嚏弄潑了藥水，就真的是絕境了。
他沒有再猶豫，小跑了過去，將藥水小心的往貓媽媽的受傷的腿上一點點的倒下。
這過程，他很小心，生怕浪費了一點點。
“喵喵——”
貓媽媽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王璟這麼做，也完全沒有去阻止。
只是，它的那種眼神之複雜，之人性化，真的讓開啟了分鏡貓視野的王璟心神觸動，眼睛都有些溼潤。
作為一個人，在無法甦醒人的身體而只能以貓的分身存活的時候，王璟根本沒有任何融入的感覺，更多的是以一種旁觀者的心態在看待這個世界，看待貓這個物種。
可一次次的經歷，一次次內心的觸動，卻讓他明白，這輩子當不當人似乎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這樣的貓的生活，難道還不夠好嗎？
動物之間的感情真的是純粹的，沒有參與絲毫的雜質與利益。
崽兒是傻子，是憨憨，是聰明，是有本事，對於貓媽媽而言，都沒有任何分別，真的都是沒有任何區別對待，都是一視同仁，也都是一樣的發自本能的疼愛，願意以生命來守護。
再聯想之前“乖仔”的四個兄弟姐妹，那四隻小奶貓的慘死……
王璟腦海之中出現了非常殘忍的一幕場景——那忽然記起來的場景，那源自於小奶貓活著之前不敢去正視的一幕場景。
兩隻小奶貓剛出生不久就被人類逮到了，被挖了眼珠子烤成了烤串，被人吃得嘎嘣脆。
他們喜歡那種爆汁的感覺，特別是藥寵貓的幼崽的眼睛有靈氣，Q彈酥軟，烤得金黃璀璨，一口下去，靈氣和漿汁四濺，被人類稱之為絕頂美食。
王璟低下頭，看著逐漸空了的小青瓶，眼神之中的獸性和殘忍之色終究是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