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帶岑越去見謹成。
“什麼人？”岑越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
岑越在輪椅上跑不掉，只能由他推著走。
秦語嵐見他要把孩子帶走，問他們這是要去哪兒，黎光彥說回去看看岑湘。
秦語嵐沒攔著，又問：“岑湘到日子了吧，怎麼還沒生？”
黎光彥敷衍著：“估計快了。”
說完推著孩子往外走。
上了車，岑越看著窗外，冷淡開口：“你不是要帶我去見媽媽吧？”
“也要去見媽媽，但主要是看另一個人。”
岑越橫眉冷對：“誰？你外頭的女人嗎？”
黎光彥噎得說不出話來。
沉默半晌，他語氣嚴厲又透著些無奈：“爸爸媽媽的事，你是孩子，你不清楚。”
岑越冷笑：“我是孩子，可我不是傻子。”
“有些事情等你長大就懂了。”
“等我長大了，要是遇到我自己愛的女人，就把她娶回家，一心一意對她，不會跟別的女人亂搞。”
黎光彥看著岑越臉上的冷笑，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腔調，在這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
果然是自己親兒子，諷刺人的樣子都跟自己一模一樣。
他嘆了口氣，問岑越：“我要是跟你媽媽離婚了，你選擇跟誰？”
岑越特別冷靜，想都沒想就說：“跟你。”
黎光彥有些意外：“為什麼？”
岑越說：“我現在就像個廢人，腿不一定能恢復過來。要是跟著我媽，就是在拖累她。跟著你，你給我點生活費就行。反正你又不是給不起。你也不用再對外宣稱我是你兒子，本來也不是。不過你要真不想要我了，那我也沒話說。隨你便吧。不管這條腿能不能恢復，我都會好好學習，長大以後好好報答我媽。”
岑越冰冷的目光看著黎光彥的眼睛。
“我年紀小，的確不懂你們大人之間的事，可是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對不起我媽在先。無論你以後養不養我，對我好不好，都阻止不了我恨你。”
孩子盯著他，點名道姓：“黎光彥，我恨你。”
黎光彥無法直視孩子冰冷的視線，心碎地別過臉看著窗外。
到了岑湘父母家小區，黎光彥推著岑越走進電梯。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人。
從一樓到八樓，短短十幾秒，空氣似乎凝固。
黎光彥耳邊反覆響起孩子那番話。
他恨他。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自己在心碎什麼？
咎由自取，他認了。
出了電梯，黎光彥正要按門鈴，門忽然開了，孫姨一臉慌張。
“黎先生，我正要給您打電話呢！謹成剛剛讓岑小姐他們送去醫院了！市醫院！您快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