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湘愣愣看著手裡這張銀行卡，又抬頭看了看黎光彥，眸色暗下來。
“你去包女大學生多好，何必跟我這個二十好幾奔三的女人糾纏。”
她把卡放在床上，紅著眼看他：“黎光彥，當初我有很多機會可以改變人生。願意包我的，還真不差你這一個。這麼久了，我以為你變了，多多少少能稍微尊重我一點，沒想到你還跟以前一樣。”
黎光彥沉著臉，沒有為自己辯解。
他點了根菸，抽一口，吐出菸圈，這才看向岑湘，墨色的眸子，目光變幻莫測。
“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我什麼樣，你還沒看清嗎？我也不為自己說什麼，反正我這人就這樣，壞人一個。你給我生了倆孩子，所以我對你也不同對別的女人那麼狠。岑湘，今天我給你說句實話吧。”
他低頭又抽一口煙，緩緩吐出來，才沉聲開口。
“要說我心裡沒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心裡要是沒你，就我這暴脾氣，還能忍你這麼久？岑湘，你不是個傻子，相反其實男女問題上，你還挺聰明，挺懂怎麼討男人歡心的，就看你願不願意罷了。”
這是他頭一回敞開心扉說這些。
岑湘默默不語，等他說完，才抬起那雙含著淚的眼睛，幽幽看著他。
“你心裡有我，就要用這種法子羞辱我嗎？做你的情人，難道比做你老婆幸福？”
黎光彥：“那我讓你跟我復婚，你願意嗎？”
見她搖頭，他苦笑：“你不願意復婚，我也不願意放手，咱倆折箇中，各退一步。”
黎光彥走到落地窗前，面向窗外，看著外面的大千世界，淡淡開口。
“岑湘，人活一輩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按說不該貪心那點錢財的。可這個世界上，沒有錢，都難活成個人樣。當初你爸要是沒錢手術，這條命就沒了。
“岑安要是還不上公司的錢，就去蹲局子了。你拖家帶口，一個人累死累活，就算賣房子賺得多，也抵不上一場災讓你虧的。
“這麼多事兒，怎麼就沒能讓你明白，錢有多重要？堂堂黎光彥的前妻，跑去廠裡打工，岑湘，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黎光彥轉過身，走到岑湘跟前，抬起她的臉：“拿著我給你的錢，別害怕，想怎麼用怎麼用。你是我黎光彥的女人，總這麼窮酸，丟的是我黎光彥的臉。”
岑湘打掉他的手，把臉別過去，不看他。
好一會兒，輕輕地說：“可我要是變了，拿著你的錢去揮霍，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撈女，你就不會喜歡我了。你喜歡的，就是那個窮酸的岑湘。”
黎光彥沉默片刻才作聲：“不，岑湘什麼樣子，我都喜歡。我巴不得你是個撈女，這樣才不會矯情。我給的錢越多，你越表現得愛我。我是個正常男人，男人哪有不喜歡被女人吹著捧著的？岑湘，你多看看我，好嗎？你以為我只想——只想跟你上床而已嗎？
“床上是一回事，床下又是另一回事。湘湘，我也想你像別的女人一樣，用崇拜欣賞的眼神看我；我也想你像別的女人一樣，會因為吃醋而跟我鬧彆扭……”
岑湘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他看向窗外，抱著胳膊，陷入沉思。
半晌，她說：“我不是沒有吃醋過。你跟寧菲在一起的時候，我每天心都痛死了，還要不斷騙自己心不痛，騙自己說我不在乎。”
她回過頭，看著黎光彥。
“黎光彥啊，我怎麼可能不吃醋，怎麼可能不心痛！你在外面跟寧菲卿卿我我，她撩你撩出火，你回來還要跟我說，要我幫你——幫你……”
岑湘紅了臉，又羞又氣。
“我那個時候懷著孕，讓你跟寧菲斷了，你死活不肯，好像寧菲是你一生摯愛似的，跟她斷能要你命！黎光彥，我因為你，心碎過太多太多次了。這些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次說完，以後我也懶得再說。”
黎光彥皺起眉心，定定地望著她：“湘湘——”
岑湘打斷：“不說了，走吧，去送岑安。”
她拎著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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