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之後，天亮才將藥品送到玻璃市，跟救災工作人員交接完畢，趙鳳聲這才將氣息喘勻。
郭海亮遞給他一根菸，“跑路還是履行諾言？”
趙鳳聲歪著頭將煙點燃，翻起眼皮，擠出幾道抬頭紋，“要不是考慮到以後的生意，昨晚就把那小子給綁了，不出三天，保證見了老子就哆嗦。”
“光說些營養不良的話，昨晚那陣勢，明顯是衝你來的。”
郭海亮環顧四周，察覺到沒有人旁聽，說道：“我打聽了一下，穆家在沒來大馬之前，在江南也算一方豪族，清末開始發家，專門做絲綢生意，後來得罪了總督，不得已才來到大馬避難，因為逃難時被賊人洗劫一空，只能賣苦力為生，後來糾集了一批華人，組成了私會黨。”
“江南？跟盧家有關係？”趙鳳聲挑眉道。
“同為四象八牛七十二墩狗之一，當然有交情，我懷疑這次大馬之旅，是個圈套。”郭海亮沉聲說道。
趙鳳聲深吸一口煙，回憶起蛛絲馬跡。
來大馬的行程，可以追溯到厲勇之死，當初上面授意，山河，曲勝，泰亨三家公司共同跟東南亞簽訂合同，即便厲勇不死，自己也會為了泰亨的未來，勢必走這一遭。
仔細想想，好像始終沒走出張纓豹布的局。
好厲害的張老三。
“那於嫣呢？也是張纓豹的棋子？”趙鳳聲低聲問道。
“不確定，你不是說過嗎？於嫣背後的老闆在京城，說不定跟張家有某種關係，他們都是混在商圈裡的精英，認識很正常。”郭海亮輕聲道：“那個女人無足輕重，關鍵是眼前這一關怎麼過？不去見穆家人，以後大馬寸步難行，見了，恐怕會小命不保。”
趙鳳聲吊兒郎當笑道：“你是狗頭軍師，你來定。”
“看穆成仁昨晚的態度，應該對你很忌憚，拿著刀耀武揚威了半天，硬是不敢砍出去。金三角隨便刮出來一陣風，在東南亞都算是勁爆新聞，你把那攪成一團糟，私會黨沒準在幾年前就對你有所耳聞，我覺得，他們未必敢對你動手，見一見也無妨。”郭海亮慎重說道。
“老子在東南亞有那麼出名？”趙鳳聲得意洋洋笑道。
“糯康，韓反帝，火帥，白娘娘，哪個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隨便拎出一位，私會黨都惹不起。穆家對你或許不是怕，而是覺得你這傢伙邪門，什麼樣的大佬，見了你都沒好果子吃。”郭海亮含笑道。
“那他們非得見老子？不怕步三巨頭後塵？”趙鳳聲直起腰桿，牛叉哄哄說道。
“背後的事，誰又說得清呢。”郭海亮輕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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