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錢長老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與不屑。
“問罪?呵呵。”
“問什麼罪?為誰問罪?”
他向前逼近一步,聲音愈發陰森,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嘲弄。
“老夫早就將你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玉清觀?一個連金丹期都沒有,在三流門派裡都排不上號的垃圾宗門!你,不過是區區一個築基期的小子,走了天大的狗屎運才得了些不入流的機緣。”
“殺了你,又如何?雲疏月或許會假惺惺地做做樣子,但你真當他凌霄閣,會為了你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與我們鎖魂樓徹底撕破臉皮嗎?”
“小子,別太高看自己了。在這修真界,沒有實力和背景,你連做別人棋子的資格都沒有,只是一隻可以隨時被碾死的螻蟻!”
他旁邊的弟子一臉諂媚,立刻附和:“長老英明!此獠今日插翅難逃!能死在長老手中,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紀無終站在陣法中央,對周遭沖天的殺氣恍若未覺。
他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將目光落在了錢長老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就憑這個破陣?”
那語氣裡的輕蔑,不加掩飾,像是一根燒紅的鐵釺,狠狠捅進了錢長老的心窩。
“找死!”
錢長老勃然大怒,他何曾被一個築基期的小輩如此當面羞辱!身為元嬰長老的尊嚴被踐踏得粉碎。
他不再廢話,雙手猛地掐訣,厲聲喝道:“啟陣!給老夫碾碎他!”
剎那間,山谷內陰風怒號,鬼哭狼嚎之聲四起。
地面上漆黑的符文光芒大作,無數道由怨魂戾氣凝聚而成的黑色風刃,憑空顯現,發出嗚嗚的破空聲,從四面八方,鋪天蓋地地斬向紀無終!
每一道風刃,都足以輕易撕開金丹期修士的護體靈氣。
面對這絕殺之局,紀無終身形卻紋絲不動。
就在風刃即將及體的瞬間,一簇赤色的血焰,自他體表轟然燃起!
那火焰妖異而熾烈,彷彿能將靈魂都點燃。
紀無終抬起拳頭,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術法,甚至沒有調動靈力,只是簡簡單單地,朝著前方一拳揮出。
拳風與血焰交織,形成一股狂暴無匹的氣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席捲開來。
成百上千道黑色風刃,在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被震得粉碎,化作黑煙消散。
一拳之威,竟至於斯!
錢長老臉上的獰笑僵住了,他身旁的弟子更是駭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驚恐。
“築基中期……怎麼可能擋得下這個陣法的威力!”
情報中,此子明明只是築基中期的修為!
可剛才那一拳爆發出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範疇,甚至直逼金丹大圓滿的全力一擊!
錢長老的麵皮劇烈抽搐,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強行壓下心頭的震驚與駭然,冷哼一聲,為自己的失態找補:“臨死前的迴光返照嗎?無知小兒,你以為這就完了?此陣真正的威力,是煉魂!”
他雙手結印變換,速度快得帶出道道殘影,口中唸唸有詞,聲調變得詭異而尖銳。
“能死在‘鎮魂絕殺陣’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此陣,能將陣中之人的神魂一寸寸從肉身中剝離,碾碎,再用萬千怨魂之力,將其重新凝聚成沒有意識,只知殺戮的‘陣傀’!”
錢長老的笑聲變得癲狂起來。
“你很快就會成為老夫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