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畫師,真是找打,怎麼能把本王小時候畫成了當今陛下呢?”
“來,給我打!”
畫師聞言,頓時覺得天都塌了。
畫畫還要挨一頓打?
但古代就是這樣,誰讓人家劉姓是皇親國戚呢?
在廣陵王一頓操作下。
那宦官便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人家劉胥漢武帝的兒子,劉弗陵也是。都是兒子,小時候長得像一點,不很正常的事情?
後面的時間,便喝酒的喝酒,吃食的吃食。
也有人藉機偷偷溜走,不想趟這攤渾水。
人又不是傻子。
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了,你劉胥這不是周武王之心,路人皆知嗎?(本來想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後來想想,那是三國後期了,改成周武王。)
所以最後。
酒宴下剩下來的官員,大都有著劉胥同樣的心思。
謀反?
不不不!
廣陵王劉胥不會謀反。
他是在等一個時機,等小皇帝突然駕崩。
國不可一日無君。
霍光?
大司馬大將軍又不姓劉,還得選一位皇帝出來。
那這人,肯定得是他劉胥啊。
酒宴結束,一些賓客喝的爛醉如泥。古代的酒,是糧食釀造的,這糧食釀造的酒,有一點好處,就是不辣嗓子,但遇風就睡。
但也有些人沒怎麼喝酒。
譬如桑弘羊。
自入了酒席後,他便一直將目光放在南疆巫女身上。
被美色勾住了?
不不不!
他只是覺得像一個人。
最終。
在離去的時候,這位朝廷上三公之一御史大夫桑弘羊,還是上前與廣陵王劉胥搭話。
“廣陵王,可還記得老朽,你小時候,本御史還抱過你呢!”
桑弘羊十幾歲就跟在漢武帝身邊了。
他說抱過劉胥?
這再正常不過!
劉胥聽到御史大夫桑弘羊這麼一說,頓時也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假裝自己很忙。
這很正常。
想了想後。
劉胥回道:“記得記得,當初桑公還是父皇身邊的郎官,如今已經位列三公。時光荏苒,一切已經物是人非了啊!”
是的。
時間荏苒,物是人非事事休。
漢武帝劉徹在位期間,全民緊繃要打仗,要討伐匈奴。
漢昭帝劉弗陵一上位,開始抓經濟,不打仗了,與民休息。
此一時。
彼一時了。
桑弘羊雖然現在位列三公,實則已經被政治邊緣化了,權力甚至還沒有當初在陛下身邊當郎官大。
諫言?諫言有霍光把守著呢!
小皇帝能聽得到嘛!
這也是桑弘羊為何會赴宴劉胥邀請的原因。
不過。
此番前來和廣陵王劉胥搭話,目的自然不是為這個。在他心中,廣陵王或許可以成為皇帝,但現在太早,太早,還得等幾年。
桑弘羊這個老狐狸,並不著急。
目光看向廣陵王身邊頭戴斗笠面紗的女子,笑道:“卜卦相面果然神奇,這位南疆巫女怎麼稱呼來著?年齡大了,總是記不住事,莫怪莫怪。”
聽到桑弘羊所問。
南疆巫女盈盈一笑,道:“小女子名叫李須女,桑御史莫要笑話,卜卦相面乃是小道,不足為奇。”
桑弘羊也是跟著爽朗一笑,隨後說道:“哈哈,哪有嘲笑,如此神奇之事,豈敢豈敢。只是本御史不知道為何,總覺得你身上有股令我熟悉的感覺。”
“不知可否,摘下面紗斗笠,讓本御史看看。”
“我們之間應該認識?”
聽到這話,那南疆巫女卻也是像昂起了頭一樣,斗笠一斜,抬頭看著桑弘羊問道:“哦?桑御史也去過南疆。”
去過南疆?
沒有。
桑弘羊出生洛陽,十幾歲就來了長安,成為漢武帝的郎官。
南疆太遠,偏僻,毒蟲甚多,不可能去過。
所以,桑弘羊只好尷尬地說道:“沒去過那裡,若有有幸,倒是希望去看看。”
客套話。
會去的人不用說,自己就會跑去。
說想去。
那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李須女聽到這樣的回答,當即笑道:“既然桑御史沒有去過南疆,又豈會與我相識。我從小生活在南疆,這還是隨家師,第一次來長安這裡。”
聽到這話,桑弘羊也只能說道:“原來如此,那算了,姑娘不願摘下斗笠,老夫也不強求。”
李須女沒有回話,似乎不願說話。
這時候。
一旁的廣陵王劉胥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說道:“桑御史莫要難過,天下美人何其多,若有需要,本王給你搜羅一些來就是。”
“但這位不行,這是我朋友。”
“我不能把朋友當成禮物送給你,即便小時候你抱過我。”
聽到這話。
愣是桑弘羊這種老臉,也忍不住一紅,當即擺手說道:“誤會了不是,我只是覺得像故人而已,我都耄耋之年,要女人作甚!”
交談過後。
廣陵王便帶著李須女離開了酒樓。
桑弘羊看著李須女的背影,淡淡說道:“像,真像,連聲音都像。”
這時候。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桑弘羊的思緒,說道:“像什麼像,桑御史,人家南疆巫女,連臉沒漏,你像什麼呢?”
說話的人,是上官桀。
剛才。
他可是喝多了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叫都叫不醒。
桑弘羊掃了上官桀一眼,說道:“你不是喝多了麼,怎麼不繼續裝睡了?”
上官桀立即說道:“那沒辦法啊,誰能想到這廣陵王膽子如此之大,上來就是暗諷當今陛下活不了多久。”
“瑪德。”
“這萬一傳出去,可是死罪。”
“我可不想被牽連進去。”
上官桀養馬是不行,可察言觀色的水平還是有的。
不然。
他憑什麼當上輔政大臣?
剛剛那些酒宴上的同僚,明顯面色不佳,反感劉胥。
沒錯。
他們反對霍光不假,可受儒家思想禁錮,當今陛下就算是個小孩,只要活一天,那也是他們的陛下。
臣子怎敢反皇帝呢?
桑弘羊看了一眼上官桀,哼了一聲後,說道:“還算聰明,急著站隊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是等等看吧,這天,要變,也不是現在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