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命算是保住了,這也就行了。沒有被髮配出去,這自然是更好不過了,這都算是萬幸了。
至於說沒有了官職等等真的不算什麼,有些時候常升也戰戰兢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犯了錯。現在老三不在官場上,自然也就不至於犯下大錯。
常升還算是滿心歡喜的離開了,看著自己的這個二舅,朱允熥也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大概只能誇常家人知足常樂,也確實是心態好。
常森現在是處在年富力強的階段,正該是有著一些抱負的時候,要是正常人在這個時候仕途盡毀,說不定會因此抑鬱難安。
可是放在常家呢,那就是另外的一碼事了,這看起來不僅是可以接受的事,甚至好似是得了什麼好處一般。
看起來也並非是所有人的志向都是在官場上,有些人還是喜歡當個富貴閒人、安享富貴。
這也只能說是人各有志,這也沒什麼好說的,朱允熥也從來都不要求其他人都像他一樣醉心政事。
當然有些人除外,比如說朱文垚,以後肯定是需要好好的教育一番,這孩子畢竟是大明未來的皇帝,肯定是需要有著足夠的能力。
就算是能力一般,那也需要是有著不錯的品行,這樣才可以確保江山社稷無憂。
沒太多志向的人剛離開,有志向的人就來了。
李景隆有些喜悅的說道,“陛下,安南的那個黎元澄還是有些本事,改良了火銃。”
朱允熥頓時來了興趣,黎元澄的父親黎季犛依然在安南忙著當權臣,想要將陳朝給篡了。
但是現在的黎元澄自從被大明以使節名義召來之後一直不許歸國,一直都是在工部忙著做事,現在看起來是‘改邪歸正’了,不再想著幫助其父謀朝篡位了。
朱允熥非常感興趣的問道,“好好說說,這人是如何改良了火銃?”
朱允熥對火器非常重視,這自然是因為他知道未來的火器發展。只可惜他現在也能力有限,很難讓火器一下子突飛猛進。
不過現在大明軍中上下也都非常重視火器,這倒不一定是朱允熥的原因,而是早年老朱在打天下的時候火器就立了大功,軍中的人自然也都明白火器的威力。
“先前火器射的不夠遠,有些散。”李景隆開心的說道,“經他之手的火銃,現在打的更準了一些。”
這看似只是極小的進步,遠談不上什麼燧發槍乃至栓動槍等等,射程等等也沒有什麼質的變化等等,不過依然會讓朱允熥感覺到開心。
大明現在的火器不誇張的來說就是獨步天下,如今依然是在保持著發展和進步,自然就更加讓人感覺到開心了。
朱允熥仔細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去安排一下讓他入工部,火器這些事情還是要讓他繼續幫忙改良。威力越大越好,咱們以後用得上。”
李景隆自然非常認可這樣的觀點,作為大明的曹國公,他肯定是希望軍隊的實力越強越好。
他自然也明白現在看似是大明沒了戰事,可是以後肯定還會繼續打仗,這都是根本不用懷疑的事情。
只需要等到國庫稍微充裕一點,只要陛下整頓好內政等,那麼大明的軍隊就要繼續用兵了,這也是五軍都督府上下的共識,沒人會懷疑這一點。
所以該厲兵秣馬的時候,肯定還需要繼續厲兵秣馬,這樣才可以更好的建功立業。
哪怕李景隆現如今是曹國公了,看似是升無可升了,不過該有的志向還是要有。他還想要追趕父輩的腳步,那還是他遠遠不及的高度。
雖然糟心事有不少,可是也有了一些好訊息,這就是朱允熥開心的理由。每天有一點小進步,以後說不定就有大發展。
在李景隆報完喜之後,張福生匆匆過來彙報,“陛下,吳王殿下上了請罪折。”
朱允熥頓時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我這位二哥,現在不是在遊山玩水就是在忙著請罪了,拿過來我瞧瞧。”
其實朱允炆現在心裡也苦,這幾年他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生怕犯了什麼錯誤被翻舊賬。捫心自問,他要是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那可饒不了朱允熥。
別看現在在遊山玩水等等,也不敢去越雷池半步,可是心裡該有的緊張還是會緊張,這就是在表明自己現在是真的無害了。
可是前有妻弟犯錯,後有母妃有怨言,這都讓他更加的膽戰心驚,可謂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只能努力的撇清關係,然後上折請罪。
現在倒好,又出現了御下不嚴,而且還是在皇帝非常在意的海貿這件事情上出現了紕漏,這簡直就是在要他的命。
甚至陰謀的在想,這是不是皇帝故意安排、栽贓給他的罪名。畢竟在朱允炆看來,他要是當了皇帝,安排一下這些事情非常容易,到時候罰起來也順手。
看著請罪折,也可以稱得上是自辯狀,朱允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這個二哥還是那麼的‘單純’,或者說那麼的刻薄寡情,一旦出現了什麼情況,首先想著的是怎麼樣將自己給摘出去,讓自己顯得無辜。
“下旨,吳王御下不嚴,罰俸兩千石。”朱允熥面無表情的說道,“吳王府中一應案犯皆有錦衣衛緝拿,令皇后下旨寬慰皇侄。”
該罰的肯定是要罰,但是該施恩的還是要施恩。
畢竟還有一個皇侄呢,對兄弟可以稍微的嚴肅一點,但是對於晚輩要多一點愛護。
朱允熥好歹也是當叔叔的,還是要對大侄子好一點。
不過朱允熥是朱文奎的三叔,可不是四叔,自然也就不用去找這個大侄子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