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元華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芸芸這才想起韓大夫的話，忙改口道：“就是去淨房。”
錢元華這才恍然，又羞又窘。他張口欲解釋，卻不料脫口而出：“妹妹，我會雕恭桶，帶花紋的那種。”
話音剛落，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芸芸卻被逗得咯咯直笑，眼中滿是歡喜：“四哥真有趣。”
錢元華心頭一陣翻湧，恨不得當場化作一縷青煙消散無蹤。方才那句“給妹妹雕一個帶花的恭桶”彷彿還在耳畔迴響，他只覺得面頰發燙，耳根發燒。
眾人的目光如芒在背，錢元華垂下頭，手指不自覺地搓揉著外袍。那動作越發急促，彷彿要將那袍子搓出一朵火苗來。
芸芸起初沒太明白“恭桶”是什麼意思，待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時，一股莫名的羞澀湧上心頭。她張了張嘴，想說不用那麼麻煩，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悄悄打量著其他哥哥們的神情，發現他們的反應似乎有些奇怪。芸芸不由得往錢元禮身邊靠了靠，彷彿這樣就能尋得一絲安全感。
芽芽曾教導她，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找哥哥。這個念頭在芸芸腦海中一閃而過，讓她不由自主地尋求庇護。
錢元禮被妹妹這麼一貼近，猛然回過神來。他“啊呀”一聲，下意識地拍了拍手。可當他看到四哥那張白得嚇人的臉時，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這一咽不要緊，錢元禮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反倒沖淡了些許尷尬的氣氛。
芸芸見狀，連忙踮起腳尖給哥哥拍背。她小聲問道：“哥哥，哥哥沒事吧？”聲音裡滿是擔憂。
錢元熙端著水杯站在一旁，後知後覺地慶幸自己是喝完水才回來的。他不敢想象，若是在喝水時聽到這番言論，自己得有多狼狽。
錢元瀚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天真爛漫地湊到四哥身邊，仰起小臉道：“四哥，我也要，你不能偏心啊！”
這話一出，錢元華只覺得眼前一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錢元澤強忍著笑意，生怕把四哥笑得更加難堪。他轉過身去，肩膀不住地抖動，那模樣活像是被人用棍子抽打似的。
芸芸見七哥也開口要了，心想這雕花恭桶莫非是龍都流行的新玩意？她猶豫片刻，鼓起勇氣，邁開小短腿，向錢元華走去。
“四哥，我要桃花，桃花好看。”芸芸輕輕扯了扯四哥的衣袍，小聲說道。
這句話彷彿一劑良藥，瞬間驅散了屋內尷尬的氛圍。錢元熙笑著問道：“妹妹喜歡桃花？”
芸芸重重點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喜歡，”她輕聲道，“好看的。”
錢元禮一聽，立刻擠了過來。“桃花算什麼，母妃後院的小花園裡才有好看的花呢！”他興奮地說道，“別院那邊還有專門育種的暖棚，妹妹喜歡什麼，哥哥去給你挖來。”
楚王妃在不遠處聽到這話，嘴角微微抽搐。除了保持微笑，她還能怎麼辦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屋內很快恢復了歡聲笑語。這輕鬆的氛圍也讓錢元華從尷尬中緩過神來。
他暗自思忖，既然弟弟妹妹們喜歡，那就雕吧。想通之後，錢元華忽然覺得，其實活著也挺好。弟弟妹妹們還等著他的手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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