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另一邊的胳膊紫紅一片，韓大夫甚至不敢用布巾去搓，只是用清水簡單沖洗。除了手臂，後背、前胸、肚子、腿上，到處都是傷痕。有些傷的時間不短，已經恢復得很好，只剩下淺淺的一層。
這更讓韓大夫心中暗暗憤怒，但他努力保持平靜，不想嚇到芸芸。他輕輕地搓洗著，時不時問芸芸是否覺得疼。
芸芸的頭髮被姨娘隨意剪過，長短不一，像是被狗啃過似的。而且又黃又枯，摸起來跟雜草無異。韓大夫一邊洗，一邊與芸芸商量：“這頭髮長得不好，韓爺爺幫你剃乾淨，然後抹些藥重新長，好不好？”
芸芸乖乖點頭：“好。”
想起系統教她的，芸芸又軟糯糯地說了句：“謝謝韓爺爺。”
這一聲爺爺叫得韓大夫心花怒放，笑意盈盈地應道：“哎，爺爺在呢。”
韓大夫臉上笑著，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幫助這個可憐的小姑娘重新煥發生機。
錢元禮洗完澡出來，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燭火搖曳，映照著芸芸光禿禿的小腦袋。
錢元禮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他目光在妹妹反光的腦袋和韓大夫之間遊移，眉頭緊蹙。
“我妹妹的頭髮呢？”元禮痛心疾首地問道，聲音裡透著幾分責備。
韓大夫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髮質不佳，又結了不少死結，只好剪了。日後抹些藥膏養護，定能長出又順又滑的好發。”
元禮聞言眼前一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那我的也行嗎？”他滿懷期待地問道，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韓大夫輕笑搖頭：“自然可以，只怕六少爺不願挨王爺和王妃的訓斥。”
元禮聞言頓時垂頭喪氣，肩膀微微耷拉下來。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芸芸被裹在布巾裡動彈不得，只覺頭頂涼颼颼的。見哥哥不說話，她心裡忐忑不安，小手緊緊攥著布巾邊緣。
“哥哥，”她怯生生地開口，聲音細若蚊吶，“芸芸以後會長頭髮的，你不要嫌棄芸芸。”
小小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彷彿隨時會碎掉。元禮聽得心頭一緊，連忙上前輕撫妹妹的光頭。
“不嫌棄，”他柔聲說道，努力掩飾聲音裡的顫抖，“芸芸就算是光頭，也是個好看的小光頭！”
這話說得有些違心，芸芸瘦骨嶙峋，臉頰凹陷，唯有一雙黑亮的眼睛還算出眾。但在元禮眼裡，妹妹就是最好看的，誰說不是他跟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