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罷了。”女子伸手拉住了蘇允朵的袖子，“小女子淪落風塵，早已有辱門楣，如今為求家弟安穩，榮辱置之度外，只是公子年紀尚輕，莫要為了我，惹上了麻煩......”
她低眸，放開了手，被侍女扶著上了高臺。
“你小子以為這樣就救了她？哼，今日我便將她買下來，在你面前好好折磨！”
孫憲拂袖而去，老鴇看著蘇允朵身上穿的是名貴綢緞，也不敢得罪，看她似乎也對仙羽十分有興趣，便邀請道：
“公子，您要不也上樓？我們清暉閣的女子，大多數都在樓上招呼著呢。”
蘇允朵看到樓上歌舞昇平，便道：“也好，找一個頂級的雅間，凡夫俗子配不上本公子。”
她易了容看上去男相了不少，搖了搖摺扇，大搖大擺地上樓，田七為她開路阿瑤為她斷後，這作派把四周人地目光都給吸引住了。
有人不悅道：“這是哪家出來地紈絝子弟？來清暉閣都前後帶人掃場，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土包子呢。”
“他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一副來逛青.樓的模樣，也沒個人將她趕出去。”
田七看著蘇允朵毫不在乎，便也沒有說話，在最前面給蘇允朵尋了個好位置，老鴇還應召要求，在蘇允朵的位置上加了好幾道隔絕的屏風，另加香薰鮮花點綴。
一個普通的下地場，霎時間就被營造成為雅間，把那些人氣得牙癢癢的。
“方媽媽，這不公平，同是客人，為何他的待遇與我們的不一樣？”
“就是，我們可是也給了錢的。”
方媽媽盯著這群窮酸書生，叉腰道：“你們還好意思說？你這個月的酒錢給了沒？你昨天的錢給了沒？一天天的來我這裡免費看姑娘喝花酒，還說考上了狀元會連本帶利還給老孃，狀元有你們這樣不務正業的嗎？沒錢就給我滾回去讀書。”
“我們這是風.....風雅，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懂什麼.......”那幾個窮酸書生湊成一團，畏畏縮縮地與方媽媽鬥氣。
“凡夫俗子？來人，將他們轟出去。”
一看真有人來，那幾個窮酸書生趕緊就跪下了，“方媽媽我們只是隨便說說的，您別生氣啊，科考馬上就要開始了，不如再過幾天吧.......”
蘇允朵淺笑，搖了搖酒杯，道：“算了方媽媽，這幾位公子倒像是能屈能伸，拿兩壺酒送過去，就算是，見面禮吧。”
“是是是......”
幾個書生一聽，趕緊過來拜了，“多謝這位公子，剛才是我們說了一些喪氣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這些話不說也罷，只是這位姑娘的下地場，怎麼這般隆重，這位才子是否知曉？”
一聽蘇允朵稱他們為才子，三人頓時樂開花，其中一人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位仙羽姑娘原是江南劍雨山莊的大小姐，後來你也知道，這江湖上的事情一向說不清道不明，這劍雨山莊一夜之間被滅了門，剩下大小姐和小公子有一條活路，如今小公子被官門落井下石扣押，大小姐也只能賣身贖人了。”
“對啊，這大小姐本來就芳名冠絕，這唯一一此的下地場，自然是不少人前來見識的。”
所謂下地場，就是才色雙絕的藝妓唯一一次可以被私人拍賣，若是賣出去，那便是落得好下場，若是沒有賣出去，那就會終日在清暉閣賣藝，受人觀賞。
“原來如此。”蘇允朵看著這輕紗後的人影，心中還是帶了些惋惜，女子身不由己，沒錢的女子，那就更加身不由己了。
“這是本大爺的位置，你滾開！”
突然有人站在了蘇允朵面前，仔細一看，竟然是孫憲，他不知道從何處叫了幾名壯漢前來，正抬頭挺胸氣勢洶湧地站在蘇允朵面前。
蘇允朵紋絲不動，喝了一口水，便把剩下的潑到了孫憲的腳下。
“你......你放肆！”孫憲想不到，這小子竟然如此狂妄，他都帶著這麼多人來了還不知死活。
“啊？孫老爺，你在這啊？這裡人太多了沒有留意，你見諒。”蘇允朵翹起二郎腿，一臉狂傲。
方媽媽生怕這兩尊大佛把這好好的下地場給砸了，趕緊過來勸和：“哎喲，孫老爺......孫老爺莫要生氣，這蘇公子不過是不小心弄撒了一些，無意冒犯啊。”
“不啊，我是故意的。”蘇允朵雙手環抱，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惹得孫憲更加生氣。
“兩位啊，一人少一句吧，不如先等仙羽姑娘表演完再說，如何啊.......”
方媽媽話音剛落，輕紗內的人影漸漸清晰，絲竹絃樂響起，人影應聲而動，這舞姿連蘇允朵都十分驚歎，說她如同隨風的絲綢般幽婉也不為過。
她身姿絕美，隱約看著比一般的舞娘更加靈活柔韌，應當還是個練家子。
“哇.......好啊好啊.......”
蘇允朵看著四周，發現大家都沉迷其中不能自拔，看呆了的小二連酒杯被裝滿了都不知道，好酒倒了一桌，那人的袖子溼透了都渾然不覺。
蘇允朵微微勾唇，這輕紗內的女人，她喜歡。
音樂結束，輕紗落下，仙羽的容貌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她峨眉彎彎，目如桃花，紅唇賽櫻，肌膚勝雪，神色淡然，如同久居高嶺的隱世美人，如今年紀輕輕，竟然有一種羽化登仙，超凡脫俗之感。
眾人目瞪口呆，這種女子竟然遺落在民間，若是被王公將相看到，一定是個引起爭搶的好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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