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羅空的估算，若是以人參靈芝等大藥吊命，曌帝最長還能有半日可活。
不過在高萍的哀求下，羅空給她餵了一顆增長氣血的療傷丹藥。
在丹藥的作用下，高曌面色紅潤了幾分，不過這只是表象，對方還是活不過一日。
對此高萍、高世姐弟不由放聲痛哭。
她們幼時父親身死，算是被高曌帶大的。
高曌又沒有親生子女，可以說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
特別是高世，甚至是被在宮中養到十二歲，才回到燕國公府。
如今母親即將離世，如何不讓他們傷心呢？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擦拭著這對姐弟的淚水，高曌面露不捨之色。
將所有人屏退之後，幾人說了一番知心話。
最終她讓姐弟二人去殿外等候，單獨將羅空請了進來。
看著自己床前少年一般的道人，高曌眼中滿是恍惚。
“三十年前真君就是這般模樣，三十年後亦沒有絲毫變化！”
“仙道長生，真是讓人嚮往。”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當年她還是一光彩照人的美豔婦人，得明武帝獨寵。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然而此時卻已經滿面皺紋，華髮早生了。
“真君，你說人有真的有來世嗎？”
羅空沉默片刻：“應當是有的吧！”
“果真！”
高曌雙眼一亮，身子憑空生出一股力氣，抓住了羅空的手腕。
“曌知道今生福薄，無緣仙之大道。”
“下輩子，朕不要稱孤道寡，只要求道成仙！”
“到時，還請真君渡我一渡！”
望著高曌希冀的目光，羅空默默點頭。
“若是有緣，我自渡你。”
“多謝真君，多謝真君！”
高曌口中說著感謝的話，緩緩鬆開了抓住羅空的手。
“御極三十載，如夢亦如幻。”
“榮華富貴一場夢，長生久視才是真。”
“真君，願您仙道昌隆！”
仙道昌隆嘛…
羅空怔怔望著再無聲息的高曌，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種種，不由自嘲一笑。
我到底在做些什麼啊！
這世間分分合合不是正常無比的事情嗎？
慕青既然離開，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
我應當祝福她早日獲得機緣，重歸大道，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自怨自艾。
今日若不是被高曌點醒，他還不知道要渾渾噩噩多久。
也罷。
此處塵緣已盡，去休去休！
在高曌的床邊留下些許小東西后，羅空也沒跟高萍姐弟告別，便悄然離去。
……
青木宗
煉丹室的丹爐前。
韋凌兒正全神貫注地控制著地爐中冒出的火焰。
那灼熱的溫度將她的那張小臉照得通紅，不多時額頭便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過她卻連擦拭都顧不得，死死盯著眼前的丹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若有若無的藥香突然從丹爐中飄出。
韋凌兒面色一喜，然而就是這般心裡波動，導致她引導地火的溫度徒然提升。
那股藥香中頓時便多了一股焦糊的氣息。
‘完了，又廢了一爐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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