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之後,整塊礁石轟然解體,化為無數碎石沉入大海,激起滔天巨浪!
其威力!其射程!其精度!
遠遠超越了耶律奇手中那些引以為傲的仿製品!
死一般的寂靜!
呼延灼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他只覺得雙腿一軟,竟險些癱倒在地!
他身後那些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北疆悍卒,更是個個目瞪口呆,手中的彎刀彷彿有千斤之重,再也提不起來。
遠處,耶律奇的主艦之上。
透過望遠鏡,將這毀天滅地的一幕盡收眼底的耶律奇,手中的黃銅望遠鏡“啪”的一聲,掉在了甲板上!
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許卓緩緩走到已被嚇傻的呼延灼面前,親手將他扶起,臉上重新掛上了和煦的微笑。
“呼延將軍,你看,這海上風浪太大,本官這船小,怕是經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折騰。”
他頓了頓,拍了拍呼延灼的肩膀,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這樣吧,為確保本官的絕對安全,還請耶律將軍從麾下立刻調撥一百名最精銳的掌舵水手,來本官船上幫忙。”
“至於報酬之事……待本官回京之後,定會向女帝陛下,將耶律將軍的功勞如實稟報的。”
耶律奇在無盡的憋屈與驚懼之中,最終只能咬碎了牙,屈辱地答應了許卓的無理要求。
看著“鷹隼號”在一百名北疆人質的護送下,終於再次揚帆遠去,逐漸消失在海平面上。
“許——卓——!”
耶律奇一拳狠狠砸在船舷的鐵木護欄之上,堅固的護欄竟被他砸出一道猙獰的裂紋!
當許卓的身影衝入長樂宮寢殿的那一刻,一股濃重到令人作嘔的藥味混合著死亡的腐朽氣息,迎面撲來。
偌大的寢殿之內,氣氛壓抑。
數十名宮女太監跪在地上,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鳳榻之上,那個曾經清麗如仙,堅毅如竹的女子,此刻正了無生機地躺在那裡。
蘇晚晴。
她的臉已是一片駭人的烏黑,嘴唇乾裂發紫,若不是胸口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微弱起伏,幾乎與死人無異。
床邊,太醫院首席張院判正率領著一眾御醫,滿頭大汗地進行著最後的施救,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與無力。
女帝洛鳳瑤強撐著尚未痊癒的病體,死死地握著蘇晚晴冰冷的手,鳳目之中淚水決堤。
看到許卓衝進來的那一刻,她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又彷彿是再也撐不住,險些軟倒。
“許……許愛卿……你終於回來了……”
許卓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鳳榻之上的身影,心臟痛到無法呼吸。
他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到床邊。
“她……怎麼樣了?”
跪在地上的張院判聽到這聲音,渾身劇烈地一顫,彷彿被閻王點了名。
他不敢抬頭,領著身後一眾御醫,重重地將頭磕在冰冷的金磚之上。
“稟陛下,稟許大人……”
“蘇醫官她所中之毒,乃是臣等聞所未聞的奇毒。”
“此毒以百草之枯為引,以金石之煞為骨,早已侵入心脈,逆行氣血,五臟六腑皆已衰竭……”
張院判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閉著眼睛,嘶聲力竭地喊道:
“臣等無能!已無力迴天!”
“還請陛下與許大人……準備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