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審的地點,定在了大理寺正堂。
是日,京中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皆可入堂旁聽。
大理寺,正堂之內氣氛肅殺。
許卓一身黑底金紋的護國公官服,端坐於主審官之位,面沉如水。
在他的對面,淮王一臉悲憤,彷彿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肅靜!”
隨著堂上驚堂木的一聲脆響!
會審,正式開始!
果不其然!
淮王一方的官員,率先發難!
他們抓住“證據不足”這一點,對許卓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
一名御史率先出列,義正言辭!
“許大人!您說,昨夜刺客,乃是淮王殿下所派!”
“敢問,證據何在?!”
“僅憑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黑龍王令牌,便想指控一位,當朝的皇室親王!此舉,與羅織罪名,構陷忠良,有何區別?!”
另一名官員,立刻附和!
“就是!誰能證明,這令牌不是你許大人,為了剷除異己,而故意栽贓嫁禍的?!”
“我大梁律法,最重證據!許大人此舉,實在是有失國公體統!”
他們,將許卓塑造成一個濫用職權,羅織罪名,迫害宗親的無恥酷吏!
一時間,在法理之上,他們竟是奇蹟般地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然而,面對這洶湧而來的攻擊。
許卓不慌不忙。
他沒有在刺客的身份之上,與他們進行任何多餘的糾纏。
只是淡淡地,對著堂下的雷豹揮了揮手。
“傳第一位證人!”
在所有人,那詫異的目光之中。
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雙目無神的淮王世子趙令君,被兩名懸鏡司緹騎,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上了大堂!
淮王見到自己兒子這副悽慘的模樣,當場便目眥欲裂!
“許卓!你竟敢用此等手段,折辱我兒!”
許卓,沒有理會他的咆哮。
他只是將那本從《秋山行旅圖》之中,搜出的記錄了趙令君所有罪惡的秘密賬本扔在了他的面前!
“趙令君,這上面的字跡,你可認得?!”
在鐵證如山的貪墨賬本面前!
趙令君,那早已是心如死灰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無法辯駁,只能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承認了自己利用慈善洗錢的所有罪行!
許卓看向淮王,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淮王殿下,令郎已經承認!”
“這些被他洗白的,數以百萬兩計的鉅額資金,其最終的流向正是江南沿海一帶!”
“而這個時間點,又與那黑龍王的殘部,在江南重建水師,購買軍械的時間與地點,完美吻合!”
“不知這一點,王爺又作何解釋?!”
“這只是,商業往來!”
淮王一黨的官員立刻跳出來,企圖再次,混淆視聽!
“令君公子樂善好施,與海商有所往來,也是人之常情!這,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是嗎?”
許卓冷笑一聲。
他看著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跳樑小醜,緩緩地,站起了身。
他用一種,響徹整個大堂的聲音,高聲喝道:
“傳,最後一位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