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一反常態。
他竟未等任何人發難,便直接從佇列之中,緩步而出!
他的身後,雷豹親自捧著一個用黃緞覆蓋的托盤。
許卓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大殿中央,甚至沒有去看淮王一眼,只是對著龍椅之上的女帝,沉聲說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冰冷刺骨的殺伐之氣!
他一把,掀開了托盤之上的黃緞!
一枚用黑色鯊魚皮包裹的令牌,以及一份,沾染著斑斑血跡的詳細奏報,赫然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啟稟陛下!”
許卓字字鏗鏘,聲震整個金鑾殿!
“昨夜子時,臣在返回護國公府的途中,於朱雀長街,遭遇了數十名武藝高強的頂尖刺客,設伏狙殺!”
“臣麾下親衛,死傷一十七人,臣本人亦身受重傷!”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
護國公當街遇刺!
這,已是足以震動國本的驚天大案!
許卓沒有理會眾人的驚駭,他親自從托盤之中,拿起了那枚黑色的鯊魚皮令牌!
他將令牌高高舉起,展示給所有人看!
“諸位請看!”
“此令牌,乃是昨夜,臣從一名被當場格殺的刺客首領身上,繳獲而來!”
他緩緩地,將令牌翻轉,露出了上面那猙獰的,黑龍圖騰!
“此令牌,與之前在江南之地,已被剿滅的黑龍王餘孽,所用之信物,完全一致!”
許卓的目光,在這一刻刺向了臉色已經開始微微有些變化的淮王!
“臣,敢問淮王殿下!”
許卓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質問!
“為何,本應在江南的叛逆勢力,其麾下,最是精銳的頂尖刺客!”
“會如此恰好地,出現在我大梁京城!”
“又如此精準地,對本公,發動了致命的襲擊?!”
他往前踏出一步,那股屍山血海之中磨礪出的恐怖氣勢,逼得淮王身前的幾名官員,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本公,實在想不通!”
“這背後,若沒有京中某位,位高權重之人,在暗中為他們接應與指使!”
“他們,是如何能做到這一切的?!”
這,已不是暗示!
這,是赤裸裸的,當庭指控!
淮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夾雜著物證的,雷霆般的凌厲指控!
那張本是勝券在握的臉上,瞬間,便表現出了極致的震驚與憤怒!
“許卓!你……你血口噴人!”
他指著許卓,氣得渾身發抖,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本王,對你遇刺之事,一無所知!”
“這分明就是你,為了剷除異己,為了打壓我等宗室,卑劣無恥的栽贓陷害!”
他反咬一口,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回給了許卓!
“依本王看,定是你之前,在江南之地,行事太過酷烈,結仇太多!”
“這才引來了,那些亡命的江湖勢力,對你的血腥報復!”
“如今,你非但不反思己過,竟還想將這盆髒水,潑到本王,這位堂堂的皇室宗親身上!”
“你,是何居心?!”
淮王一黨,和那些早已對許卓的赫赫權勢,感到忌憚無比的“老臣派”,立刻便抓住了機會,隨聲附和!
“是啊!護國公遇刺,我等深感同情!但也不能因此,便隨意攀咬當朝親王啊!”
“護國公年紀輕輕,執掌大權,難免行事酷烈,樹敵太多,引來報復也是情理之中!”
“臣以為,此事疑點重重!為示公允,理應交由三法司,進行公開,公正的調查!而不能,再由護國公您麾下的懸鏡司,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