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瞳孔驟然一縮。
“域外劍宗?”
龍案後的年輕天子坦然點頭,“不錯,正是域外劍宗。”
“據密報,前任宗主葉流鼎走火入魔,暴斃而亡後,域外確實消停了一段時日。”
“但近日,朕又收到線報,說那片土地上,又有了蠢蠢欲動之勢。”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
“堵不如疏。朕想,與其一次次派兵鎮壓,結下血海深仇,不如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唯有讓域外與我大涼中原一般,土地豐饒,人人衣食無憂,或許才能換來真正的長治久安。”
君九宸的臉色愈發難看,他上前一步,將沈時鳶護在身後。
皇帝的目光越過他,落在沈時鳶身上。
“朕知道,王妃同域外劍宗如今的新宗主葉梵,私交甚篤。”
“所以,此事,非王妃莫屬。”
沈時鳶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原來他連這個都知道。
她從君九宸身後探出頭,聲音清冷地問,“若是我不答應呢?”
皇帝聞言,臉上的笑意緩緩收斂。
他靠向龍椅,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一下,又一下,聲音不大,卻像鼓點般敲在人心上。
“那朕,也只好留王爺和王妃,在宮中多住些時日,做一對清閒貴客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皇兄!”
君九宸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喝道。
“你答應過我!待朝中之事了結,便放我離去,從此不再過問朝堂之事!”
皇帝迎上他憤怒的目光,神情淡漠。
“沒錯,朕是答應過你。”
他語氣一轉,帶著幾分不容商量的決絕。
“這,便是最後一件事。”
君九宸氣得攥緊了拳頭,骨節泛白,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
正當他要再次開口時,一隻柔軟的手,輕輕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時鳶對他搖了搖頭。
她轉向皇帝,深吸一口氣,眼底一片清明。
“好。”
一個字,斬釘截鐵。
“我答應你。”
……
出了御書房,走在冗長的宮道上,君九宸始終一言不發,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直到四周再無旁人,他才停下腳步,一把拉住沈時鳶的手腕。
“鳶兒,你為何要答應他?”
他的聲音裡滿是壓抑的怒火與擔憂。
“那域外是什麼地方?環境惡劣,人心叵測,他這是讓你去送死!”
沈時鳶反手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撫。
“君九宸,你冷靜點。”
她抬眸看著他,目光澄澈而堅定。
“這裡畢竟是你的家,你的國。難道你真的希望看到邊境再起戰事,生靈塗炭嗎?”
君九宸喉頭一哽,瞬間啞然。
他當然不希望。
可他更不希望她去冒險。
沈時鳶看穿了他的心思,語氣放得更柔了些。
“我也不想去,可我們有的選嗎?”
“留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輩子囚徒,還是去域外搏一個自由?”
君九宸沉默了。
他知道,她說的是對的。
許久,他才沙啞著嗓子問:“……你有把握嗎?”
沈時鳶輕輕搖頭,隨即又勾起一抹淺笑,那笑容裡帶著一股天塌下來也能扛住的韌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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