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中的隨冬似乎已經從一柄劍變成了一個小人,正上躥下跳的為大美加油鼓勁,儘管它無論怎麼折騰,因為已經認了主,並不會引起隨安識海的震盪,但“看”到它跳躍的頻率,隨安還是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暈,忍不住便拉了一下身邊的人。
“這位道友,你……有事嗎?”是個陌生但又略帶著點熟悉的聲音。
隨安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緊緊擰住對方手背的手,甚至將對方手背上的面板擰拽了起來,她尷尬的朝對方笑了笑,“這位道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些激動,還請見諒,見諒!”
同時,立刻放開手,朝著對方拱了拱手。
對方揉了揉被她揪痛到有些發麻的手背,隨安看那手背都發紅了,很是不好意思,準備再道道歉,要不再賠幾塊靈石,趁著現在靈石還算富裕,索性大方一回。
不過這人有些眼熟……
“你是何道友?”何景山,宋堃的表哥。
“道友認識我?”何景山收回四處搜尋的目光,看向隨安。
“之前看了何道友和丹符宗的何徐行打擂臺,何道友贏了,道友沒再繼續比下去?”
隨安順口問道。
何景山聽到她這話,眼睛一亮,立刻問道:“道友之前看了在下的比賽?敢問道友有沒有看到宋堃,就是我表弟,宋三公子,在我與何景山打完之後,大聲喊了我一聲表哥的那個人,當時我在臺上,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短短一瞥,感覺表弟臉色很不好,像是受了重傷,我本準備下擂臺之後找他仔細詢問,但後來有人將築基期擂臺這邊發生的情況說了,擂臺之下的人群頓時轟動了起來,都往雲橋湧去,等我下擂臺之後,一直找到現在都沒找到人。”
何景山是個急性子的人,不等隨安問,就語速極快的將前因後果一起說了出來。
他和何徐行那場比賽結束時,宋堃喊他的那一聲讓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何景山覺得隨安定然也看到了,他現在就希望她也恰巧注意到了表弟之後的去向。
隨安看著何景山期待的眼神,剛要遺憾的搖頭,識海中的隨冬忽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
隨安被它這麼一叫,打斷了將要搖頭的動作,她一驚,以為她走神這一會兒,擂臺上出了什麼變故,忙往臺上看去,大美和項融之間的契約拉扯仍然存在,且大美似乎佔據了上方,項融憋的滿臉通紅,青筋暴起,雖然雙手不停的舞動著,但那符印剛剛顯形,下一刻便漸漸淡去,總也不能完整的顯現出來,雖然因為強契的原因,大美還未能完全掙脫項融的控制,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項融對靈獸的約束力正在漸漸減弱。
這種情形下,攻擂修士也停了手,並不趁此機會發起攻擊,而是找了個好位置,很是認真的看著這一人一靈獸之間的對抗。
隨安剛鬆了一口氣,隨冬接下來的話就讓她心中一驚。
“之前看到那個宋堃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只是沒想起來,現在又提到他,我才想起為何會覺得他不對勁,他不是活人。”
隨冬這次一點沒賣關子,更是沒給隨安任何一點反應的時間,直接將自己心裡冒出的念頭說了出來。
“不是活人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死了,雖然還能站著還能說話,看起來像是一個活人,那隻不過是他用了拘魂符,不,不是他自己用的,畢竟死人自己應該不能用拘魂符,應該是有人給他用了。”
隨冬這話直接讓隨安一整個震驚住了,她進入修仙界也才不到兩年,除了修煉之外,大部分精力放在煉丹上,剩餘的時間則研究陣法、符籙等,但所能接觸到的也只是常見的那些。
拘魂符,只從名字上就能感覺出絕不是一般的符籙,別說見過了,隨安是連聽都沒聽說過的。
“你……確定有這種符籙?拘魂……這一聽就不像是什麼好玩意,剛剛那雖然只是煉氣擂臺區,但是也是有金丹修士的神識時刻掃視的,有人已經死了,卻用了拘魂符強行活著,這種事能瞞過金丹修士的神識嗎?”
“若是魂身為異,或許厲害的金丹修士能察覺到一點異常,但宋堃的身體裝著他自己的神魂,自然很難被發現,若不是我活的夠久,跟著前主人經歷的事夠多,也是發現不了的,唉……或許是老了,反應也慢了,過了這般久才想起是拘魂符這種陰邪之物。”
對於隨冬用它那尚且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說著這般老成的話,隨安已經聽習慣了,她在腦中回想著之前看到宋堃時他的模樣,除了面色蒼白的厲害,身體看起來也孱弱的緊,像一個久病纏身,卻強撐著起來走動的人,其餘的她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斷了!斷了!大美掙斷了和項老頭的契約!”隨安正想著,識海中就傳來隨冬激動的聲音,與此同時,所有看熱鬧的修士們也對著擂臺上發生的事熱烈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