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當聽聞聲後並沒有直接作答,只是咧了咧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長嘆了一氣。
“我的親孃嘞...你是什麼大德菩薩轉世不成,別人如何待你,你又想如何待他,是,你想要負責,想要去為他們求得一個商隊平安過來的結果,可你想過沒有,你該如何去找,倘若遭遇不測你又該如何去解釋......”葉當聽帶著些許怒意的語氣出言說道。
“她們不過是這座鳳城裡的一些苦命人,有些人在言語上或者所行之事上,於我或是我家中之人都有脅迫之意,但她們家中可能正是因為有商隊之中的那名漢子所支撐著家中開支和生計,如今我安然回家,但商隊卻毫無音訊,我想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少年面對老騙子的訓斥,開始耷拉著腦袋,細聲說道。
聽到這裡,葉當聽抬起手來,看樣子是想給眼前的這名少年一記耳光,林滿六也看到了但卻並沒有進行任何躲閃,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等待著那一巴掌揮之而下。
老騙子是想勸自己不要攤這趟渾水,他明白,是想讓自己不要遇事便如此行事,他明白,是不想讓自己的心中這點熱忱對上世間的冷漠,他也明白。
但葉當聽只是抬了抬手,隨後就沒有了其他動作,少年沒有敢去看老騙子的臉色,但聽到了對面之人又一次嘆氣。
“原本此行,我便是要在南疆與十一留守此地,等待時局變化再見機行事,本就不想因為一些變故影響到事情進展,但你若要出走我且隨你一同前去,當時以你安危為先”葉當聽的手隨著話語聲,輕輕落下,拍在了少年的頭上,然後揉了揉林滿六有些蓬亂的髮絲。
“當以大局為重,待我詢問了諸位嬸嬸之後,我自行出走即可,只是家中父母還需要你和師父一同照看了”林滿六聽著老騙子的語氣緩和了些,這才開始偷偷抬頭看向身前的葉當聽。
“......胡鬧!”聽著少年要自己出走遠遊,原本已經沒有怒意的葉當聽先是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隨後立即破口而出,大聲朝少年叫罵了兩字。
“當真以為自己從南疆到江南走了來回,便覺得自己是一個大俠了是也不是,是覺得自己劍術一流了,還是遠遁之法快過各路江湖好手了,就敢出言要自己一人遠行查探一件毫無頭緒的事情...”葉當聽不等少年有所回應,就開始碎碎念一般說道。
面對葉當聽的謾罵嘲諷,林滿六原本打算任由其說教便是,但沉默了片刻,少年鼓起勇氣開始正視眼前的眼前勸慰自己的老騙子。
“確實現在可能我一個人連走出黔中都很難,但是此事於我必須有一個了斷,那些在鳳城當中奔波的人,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突發變故,我與他們無二,換做是我也會不知所措,想要上門討要的一個說法...”林滿六認真地看著葉當聽說道,眼神當中充滿了堅毅之色。
“這些你心中大義可以後續再談,那獨行為何?他們念及家人,你若獨行杳無音信,你家中父母不會牽掛於你?十一不會牽掛於你?倘若你身遭不測,是不是還得我跟十一照看你爹孃晚年,說話之前能不能將這些事情想清楚”葉當聽用一種極其厭惡的表情看著少年,極度地想要表達自己對於林滿六自己一人獨行的反對。
“你與師父來此本就有要事需要處理,既然已護我安然返鄉,後續自當不能在麻煩你與師父...”。
“不就是柄破劍,日後再取便可,你師父自然也是這番意思,需要再做這些想法!”。
“我知道事情並不簡單...從我東行之初,師父跟我說起那些江湖過往,再到返鄉路上你與我提到的事情,我明白與去年鑄劍峰一事相關,絕對不是像你們嘴上說著的那般輕鬆”少年聲音逐漸大起來了一些,他知道,此時的葉當聽只是在找理由想要讓自己打消念頭。
“你少年心性,想得自然如此...罷了,我終究是外人,待你與家中爹孃和你師父一同商議之後,看看他們的看法如何吧”葉當聽又是長嘆一氣,轉身下樓走去,並沒有等林滿六的意思。
這間宅院之中便只留下了短衫少年一人在二樓窗沿邊上,他駐足良久,隨後又是看了看窗外的景象,那是他的家。